“你自己已经受了眷顾了,还犹嫌眷顾不足?你还想如何?想真举修真界皆你爹娘?谁当谁都欠你的?”
“你——”赵千默气得脸色铁青,“你什么都不知道!世间所有的生灵,都欠我酬道一族!没有我们兢兢业业守着业障边关城,红尘业障肆虐,谁能活?谁能清醒地活?”
“你道这方天地的法则为何崩毁了?就是因为红……”
赵千默这话没说完,原本还在凝聚的第三道紫色雷电,不需离音的引导,自己就劈在了他身上。
赵千默痛苦地躬下了腰,一身修为再次下降,很快连万年修为都不满了。
他恶狠狠抬起头来,状若癫狂,“我哪里说得对?你这天道就是不公!凭什么?凭什么我酬道一族要守着那个城池、隐姓埋名地替所有修士护关?凭什么他人声色犬马恣意惹红尘业障,却要不相干的我们来善后?凭什么?”
天空中的紫色雷电又在酝酿中,隐隐发出无声的威胁。
赵千默到底住了嘴。
他不甘心地看向离音:“都怪你!我原本就要成功了的,我能改命了的……我们一族再也无需这般漂泊流离了,都是因为你……”
一想到这里,新仇旧恨齐齐涌上赵千默心头。
师父格外眷顾的渊南后裔,昭昭不可一世的沉魁首座,师门,朋友,修为,天资,血脉……所有这些东西,她都有了。
她真是幸福得让人嫉妒。
她都已经这样幸福了,却还是看不得人好。
这种人……就该死!
赵千默一身黑雾鼓荡,顷刻间就召唤出了一个奇怪的物件来。这物件下盘、中弦、上血湖——分明就是大荒推衍仪。
他一掌击在自己胸口,一口红得刺人眼的心头血入了大荒推衍仪,将最上方的血湖搅动得快速旋转起来。
赵千默神色冷然,一身衣袖无风自鼓,一字一句的荒文默然唱响,既像是祷告,又像是吟唱:“以吾精血,告尔大荒。生灵每自苦,造化总无常……愿借大荒宏力,平渊南族邪佞,还天地以清明……”
祷告法诀毕,整个大荒推衍仪轻轻颤了颤,却并没有给出什么明显的反应。
赵千默眼神微暗。
果然,渊南族就格外难对付吗?
还说不是天眷?
赵千默伸出手,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再次将自己的血脉逼入大荒推衍仪的血湖中,几乎不计成本。
整个大荒推衍仪开始震颤起来,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压力似的。
赵千默的这个术法,无疑是个大型禁术。只看他施法的时长和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离音就知道,这法术恐怕很难对付。
她本想直接去挑了赵千默的,可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档口,她身周的残魂又再次鼓动起来。
紧接着,天空又隐隐亮了起来,最后一道天罚,又要来了!
离音暂且顾不上赵千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