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退了一步,问他:“为什么?”
到了这时候了,赵千默反倒没有顾虑了。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又将眼神放在延彧身上,声音轻轻的:“师父,我爹……死了。死在离音手中……”
延彧一愣,“你不是……”
他又顿住了。
是了,是他太过想当然了。赵千默从未谈及他的父母,他便以为他年少失恃失怙,怕触及他的伤心事,便从来不曾细问过。
却原来,他父亲还健在。
可如今,他父亲已不在了。
所以,是丧父之仇?
沉魁这边,君无咎嘴角笑意凉凉:“尊者不妨问问您这好徒弟,我家徒儿与他父亲无冤无仇,为何会杀了他?这一番恩怨因果,究竟是他人负了他们父子,还是他们自己作下的孽?”
赵千默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格外森然。
“我们自己作下的孽?可笑!她几次三番坏我布局,难不成还杀不得她了?”
君无咎冷笑一声,“是谁先挑的事?至于你所谓的布局,难不成指的是以境引之事挑动党清和上阳的战事,又在两国边境布下‘千钧改命阵’的事?”
这话一出,凌峘高层的面色就先变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千钧改命阵”,竟然与赵千默有关?
不对吧?赵千默不是没有参与到这场战事中吗?
无怪凌峘高层色变,赵千默所做下的事,他们的确知道得不多。
于凌峘而言,上阳国和党清国的战事他们的确入了局了,可真正参与的人却并不多。除了小辈弟子以及赵千默这一辈的修士之外,也就出动了两位峰主替他们保驾护航。两位峰主也的确上报了千钧改命阵之事,可却从来没有说过此事与凌峘有任何关系。
其时境域之变刚刚开始,他们这些高层也忙得很,只把这事挂在了心上,一时倒没有急着去查探。
如今……赵千默?不可能吧?
他们记得很清楚,整场战事过程中,赵千默一直待在他的竹楼里,也没见他离开过啊?怎么就能布下千钧改命阵了?
有人就硬气回道:“君脉主说话还是要慎重为好。整场战事中千默并不曾离开过宗门,当时延彧尊者自荒芜之地回来时还曾见了千默。千默哪里来的时间去布下这等伤天害理的阵法?此事恐是有什么误会……”
延彧也证实道:“当时我的确回来了一趟,还考校了一番千默的功课。至少在我在的那段时间内,他是在宗门内的……”
君无咎看着凌峘这些人的眼神带上了□□裸的讽刺,“所以你们到了现在还对他做下的事毫不知情?也是,你们凌峘一贯如此,捧高踩低这一套玩得格外顺溜。他既是延彧尊者的高足,本身就自带特权,我听说连你们宗主都让他三分……谁没事会去怀疑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