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果真十分有效,喂下去片刻之后,景砚已不再咳了,乔玉总算放下些心,不过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他有太多的委屈要哭出来了。
乔玉趴在床头,歪着脑袋,偏头看着景砚,笑着流眼泪。
景砚大约是子时醒过来的,乔玉年纪轻,平常又被景砚养的很好,即使昨夜没睡,今天也未休息,晚上依旧能熬得下来,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太子。
他的睫毛颤了颤,良久,才慢慢地睁开了眼,就瞧见了一旁的乔玉。乔玉现在的模样十分不好看,脸黑乎乎的,满是灰尘,将雪白的皮肤全遮住了,只有眼泪滑过的痕迹是白的,就像是才从别处逃荒来的一样,都分辨不出来他的样貌了。
景砚病的很重,连眼前的都是模模糊糊的,却一眼认出来那是他的小玉。
他笑了笑,将喉咙里的血腥味咽了下去,半撑起身体,想要去摸乔玉的脸,要把那些黑灰抹去,“我才醒过来,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晃,还以为是你指派除夕来照顾我。”
乔玉呆呆地望着景砚,咬着嘴唇,想要克制自己,将眼泪和呜咽都咽回去,不叫景砚担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小梨涡里都盛满了眼泪了,水汪汪的,又动人又可怜。
景砚得费平常的十分力气,才能抬起手,面上却丝毫不露,指腹微微用力,擦了擦乔玉被打湿了的鬓角,嗓音低哑,却还是很温柔地哄弄着的,想将他揽入怀里,轻轻道:“见不得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