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沈观裕不动不怒,“皇后不仁,自然不能怪我不义,良禽择木而栖,我沈观裕已然称不上什么清贵名流,总得寻个可靠的主子,也好不辜负了我这一身才学。皇后既觉沈某尚且不够为您所用,那么沈某另谋出路又有什么不妥?”
“你敢!”
皇后的声音,从齿缝里一丝丝地挤出来。
“敢不敢,皇后大可拭目以待。”沈观裕垂眸望着地上,似乎无比谦逊。
殿里气氛沉凝下来,本就规矩刻板得像标本的端敬殿的宫人此刻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皇后瞪了眼一旁垂首而立的郑王,郑王把头垂得更低了点儿,轻步走了出去。紧接着,毓芳殿的宫人也紧随着走了个干净,只剩下皇后带来的人而已。
大殿里凝滞了片刻,皇后缓下神色,漫声道:“大人何必这么冲动?你我既已然合作到眼下这步,无谓为着些小事伤了和气。大人若真是意气之下去寻了楚王,回头伤了这助庶压嫡的名声,也是顶顶划不来的事。”
“臣助庶压嫡,总也比不上皇后的笑里藏刀。”沈观裕望着她,又从袖口里抽出一卷公文来,啪地扔到她脚下,“这是我在都察院查到的有关梁恩历年来收到的搜刮贪墨的状子与证词,皇后要不要微臣将这些交给梁恩,着他过来谈谈那谢满江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皇后怔在那里,低头望去,果然一张张一页页上都着同个名字:梁恩!
她倏地抬起头,再也笑不出来了。
沈观裕浑身上下都被怒意笼罩着:“我之所以愿相助皇后,是信任皇后是个守信重诺之人,而你竟一面利用我为你做一面,一面则又背地里捅我的刀子,在下虽则不配为君子,但也无法以皇后这样的人马首是瞻!请恕在下无法再为皇后及郑王效劳,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