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人,在是与非、情与义之间挣扎过,痛苦过,可没想到,那个时候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怀淑也是那么的痛苦,甚至他心头的苦比我更多、更深。
是呀,我怎么会轻信了他风轻云淡的外表,以为他在乎的不多,经历了那样的变故,只要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痛、不苦?
守在他的榻边,任由他抓着我的手,看着他沉沉睡过去,清俊的面容那么安宁平和,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那些惨烈、血腥的往事联系到一起。
红缨歪头看我,道:“我也不知你在宫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怀淑一定要把你带出来。可是你当初得了那样的病,三分在身,七分在心,若是过得遂心如意,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那副模样。若是你打定主意不回去了,就好好地陪在怀淑身边吧,好不好?”她眸光闪烁着期翼来看我,星熠烁烁,仿佛只要我一点头就能溢出来。
我躲开她的视线,垂眸看着怀淑,沉默不语。
玲子将药端了进来,及时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我坐在榻上将怀淑扶起来,让红缨给他喂药。玲子站在一旁,抬起胳膊挠了挠头,疑虑道:“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山上来了外人,躲在暗处看我们……”
我心下一惊,想不会是昨天清泉山庄的人追上来了吧,但一转念,他们若是追上来,眼下芷萝山上就三个女人,一个伤患,直接打上来就是,何必躲在暗处偷窥呢。
红缨狐疑地走到窗前环视了一圈,喃喃道:“真假?赶紧把名贵药材都锁起来,别让人偷了。”
我和玲子:“……”
---过后几天,怀淑恢复得很快,除了中间红缨派玲子下山去向晴雪馆递个信儿之外,我们三人都是衣不解带、片刻不离地守着他。
中间有人拿着红缨花笺来请红缨下山看病,也被她一律回绝了,因她实在放心不下怀淑的伤,怕自己离开一时半会再出什么变故,我和玲子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