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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沈槐眸色透亮,如针黹般尖细:“娘娘,我们不是还有太子吗?”

抬头仔细地看他,“太子只有两岁。”

他淡淡一笑:“即便是只有两个月,那也是太子。”

看着这般沉定自若、素手信谈的沈槐,我的心里默然生出几分胆颤,“为何你突然要这样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怀淑的意思?”

沈槐一怔,笑意微敛:“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许多事情总依赖着别人总是存在着变数,不如紧抓在自己手里可靠。这么多年,娘娘为尹氏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若是这权柄掌握在您的手里,许多事情兴许可以变得简单。”

我紧攥着侧裾垂下来的斑犀,手劲却是乏力的,无谓地笑了笑:“是我太悲观,还是你太天真,你、我、算上怀淑和意清,我们捆在一起能是姜弥的对手吗?”

殿中一时静谧,他端坐片刻,陡然倾身,靠近我低声问:“娘娘心中真是这样想的吗?若是陛下真得出了什么事,他这么多年所辛苦培植的朝臣总不会拜在姜弥麾下,这些力量算上我们手中的,再加上一个太子,当真没有跟姜弥一较高下的资本吗?”

兴许是坐得太久,脊背渐渐发凉,我说:“但现在陛下没有出事,他只是病了”,像是安慰了自己,我的声音也由尖细变得温柔起来:“他会好,从前他经历过比这更凶险的,最后也都好起来了。”

沈槐盯着我的眉眼看了一阵,生出几许无奈,唏嘘道:“人都说女子不足与谋,果然不虚。这般感情用事……”

将沈槐送走后我又派了人去往南郡,窗外风雪渐深,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我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将孟姑叫到跟前,冲她道:“去勤然殿,把太子接过来。”

她犹豫地抬头看我,我接着说:“你去一趟内工监,就说勤然殿年久失修,突逢大雪,好几处都漏了,命他们即刻监修,不得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