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荆刚亡,就走马上任的人,也确实招人唾弃。
齐杓眉眼纵深,沉默些许,再开口,声音艰涩不止:“家父至今还被囚于行宫。”
这下子,洛钰再也沉默不了,不等付正晔回应,她就抢先开口:“新帝竟是如此对待朝堂老臣,历朝历代,新朝更迭,自古都是上位者的竞争,臣子着实无辜。”
“臣子确实无辜,”付正晔就着洛钰的话说下去,“将军既然已经臣服大周,如今在此地看到我,怕是会如实相告吧。”
“正晔虽然有皇室血脉,却一直备受诟病,今日正好撞到将军跟前,也只好随将军处置了。”
他站得端端正正,丝毫没有话语里的低微。
洛钰紧紧皱眉,探究的目光在付正晔身上梭伦着。
齐杓后退一步,终究是跪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直直地望向付正晔,眼睛里暗流滚动,万般无奈在里面翻滚,击打,他道:“周佑以家父性命做要挟,臣,着实无奈。一朝臣,终生臣。殿下放心,臣定不辜负先帝嘱托,护殿下一生无忧。”
……
他们还说了什么,洛钰并无打算知晓,在齐杓跪下的时候,她就绕过这两人,回到了账内。
她步履很沉,头还带着醉酒的隐痛,回到帐中,就遣退了所有婢子,付正晔打的那个结并不结实,她转身的动作大了,大氅就从她的肩头脱落。
她偏身坐在小榻上,看着窝成一大团的火红色狐狸皮毛大氅,心里的烦躁更甚,枣红色短靴狠狠的踏上大氅柔软的皮毛,用脚尖缓慢碾压,直到被她踩踏的地方一片湿濡,混杂上驻营地的黑土,才罢休。
“来人,”她用脚一登,大氅被她踹到账门前。
进来的小厮躬身,“主子请吩咐。”小厮头压得很低,主子显而易见的发怒,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