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乐队的声音渐渐归于悠扬的旋律,付正晔的手从洛钰耳朵拿下,右手穿过她的腰身,用力将她的手扶在引魂幡上,又是一声嘱咐,“拿好。”
她无言的点头,不知道后面的他有没有看到。
她有生之年,最脆弱的一天,是这个男人,陪她渡过。很神奇,他们的关系从没有像昨夜那么亲近过,好像,这一次之后,她恍惚间,竟把他当做家人,来弥补心口的缺失。
洛钰跪在众人前方,目光焦灼在睡着至亲的棺材上,墓地野草甚多,冬日枯败成焦huáng映着不化的积雪,透过双膝处的布料被体温焐热化成水黏腻在膝盖上。
土渐渐的没了棺材的顶端,一点一点的,她看着父亲消失在眼前,那日,父亲嘴里念叨的“泰安”又飘dàng在墓地四处。
是那样苍老渴求的声音。
洛钰一直垂着的头猛然间抬了起来,她四处望去,除了纸钱四处飘扬和僧侣的诵经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又低下头,可刚刚低下头,那声音就又出现,她为了捕捉这声响,迫切的站起身子,还没站稳,就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扭曲玄幻。
她大口大口的呼气,“泰安……泰安……”又响起。
就在她再也撑不住身子,正准备双腿一软跪下时,有人及时扶住她,她听到那人凑近说着,“别说话,一切有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接着,她又听到付正晔出口:“郡守劳累过重,体力不支,需先行回府修养。”
“能走吗?”他压低了声音,洛钰知道这句是在问自己。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端直了身体,“能”。
“葬礼还没结束……”
“善后工作有克勤就够了。”
付正晔扶着她走离众人视线才弯腰将她抱起,翻身上了马,洛钰软软的靠在付正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