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眼角余光一瞥,看清他紧握方向盘、乃至微微发颤的十指。
虽说她一贯自认对他足够了解,难得这一次,却没分清楚,他究竟是真生气,还是因着旁的情绪而有所失控。
于是心里思忖良久,居然问出一句直踩钟邵奇爆发点的:钟先生,我没有受委屈,你在生什么气?
她分明在那个可笑的订婚宴上大杀四方,别说被欺负,欺负人还来不及。
结果钟邵奇一来,反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如果不是及时拦着,她很有理由相信,某个人不声不响地从世上消失,可能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是故,这一问落地,她依旧满脸疑惑。
而钟邵奇看向前方,不曾转过脸来看她,等到腹中的话酝酿完了,再出口时,忽而沙哑的声音里,方才憋闷着一腔忍不住鲜少表露的怒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喝的酒里面有什么东西?!
陈昭一愣。
倒下意识答得溜:安定片啊,怎么了?我
猛的一个刹车。
话没说完,陈昭险些往前一栽,直接砸到头,好在钟邵奇及时伸手一拦,单手,将她稳稳拉住
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靠点。
带着过分外露的情绪说话,于钟邵奇而言,至少在八年后重逢的这段时日里,这是第一次。
她听见他话里不掩薄怒,乃至唇齿相触,竟有些切齿的无奈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