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痴痴看了半晌,不敢喊人,只得又一溜烟跑回病房里,只留下一双小手,扒拉在门缝边,悄悄凑出半张脸来观察。
长椅上,陈昭一直仰着头,摆手给自己扇风,一边试图平复情绪,一边给钟绍齐复述这一天自己的经历。
钟绍齐耐心听着,不时伸手,给她擦擦眼泪。
慢慢地,说到陈正德的病,她话音凝重,谈及骨肿瘤、聋哑和怀疑大脑痴笨,眼神不安地紧盯着自己膝盖上交叠摩挲的双手手指,不安间,复又眼神一瞥
却正看见继母甩着手,从厕所方向走过来。
见到对方谄媚中不乏怀疑逡巡的视线,她蓦地话音一哽,趋于沉默。
一句我打算,说得没头没尾,缺了点一锤定音的底气。
心里不断反问的声音,该不该帮?,反反复复,问的她心力俱疲。
继母走到她面前:陈昭,这位是谁?你、你好些了?
她静静盯着人,不答话。
是了,冷静下来,她其实并没有彻底说服自己原谅继母这些年的苛待。陈正德来到香港的种种不幸,也不能够完全磨灭,当年他不告而别、对她年少成长所造成的伤害。
哪怕刚才她哭的那样厉害,心里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出一份力,但
钟绍齐拍了拍她手背。
他察觉她的犹豫,并没直言表明态度,也没理会胖女人的打量,只是先指了指楼上,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查了这边的情况,等会儿应该会有骨肿瘤专家联合会诊,要不要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