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用雪水润湿慎渊的嘴唇,一边絮絮叨叨地吐槽,没注意到慎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微微启开嘴唇,衔住林翊沾水的指尖。

林翊心说不妙,赶紧抽手。

高烧的时候身体里肯定缺水,但鬼知道这个地方的雪水能不能喝,万一喝下去慎渊凉了,那她也肯定凉了。

“这不能喝啊,不能喝……”林翊心急如焚,偏偏只能耐着性子压低嗓音,“我们先忍一下,忍到出去,我给你搬个凳子让你坐水壶边上……”

她乱七八糟地说着,这才发现她心里有多没底。

她一直觉得自己会把修仙文掰成种田文,但她现在知道,在这个颠覆她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地方,其实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能坚持着在问玄门里蹦跶这么多天,仅有的一点底气都来自慎渊。

可慎渊现在昏迷不醒。

风雪渺茫,寂寂无声,林翊忽然感到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惧。

她把那股涌上来的酸涩憋回去。

会有人心疼的人才能哭,她不能哭,万一慎渊突然醒了,说不定还会招来一波嘲讽。

已经很惨了,就不要哭唧唧的了。

林翊正想到这里,慎渊的喉咙里忽然滚出一声极低的声音,模糊得听不真切。

林翊忽然鼓起点劲,撑着冰冷的地面凑过去,期望冲到脑子里,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憋出来一句:“……神君,醒了吗?”

慎渊的眼睛睁开一线,隐隐透出些许金色。

“……我没事,不要碰。”热度上涌,眼帘又被压下来,他哑着嗓子,“睡吧。”

说这几个字,他浑身脱力,意识彻底陷入荒芜。

林翊等了一会儿,再没听见别的话,只有低沉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