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茵摇摇头,“我不是怕出去工作累,我只是……看不到未来你懂么。”
“有未来的啊,毕业以后就好了。当时候我可以养你,我们去一个离B市远远的城市不就好了,谁都不会去打扰。”
舒茵的指甲抠进了肉里,疼痛让她暂时清醒,“哪有那么容易,血缘纽带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斩断。”
那是一生的捆绑,也是枷锁。
张修远还想说些什么,她率先打断,“阿远,放手吧。你看你,这半年来瘦了有多少,不累吗?”
“不累!我不累。”
“可是我累了……阿远,我累了。”
那是她对张修远说的最后一句话,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人们急急忙忙的往宿舍里跑。他们在楼下显得十分荒唐,似乎与世间都隔绝起来。
张修远深深的看着她,眼睛一错不错看得她都开始心虚,像是里面有千言万语。
最后他忽然柔声开口,“上去吧,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别感冒。”
舒茵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张修远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便转身走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过年过节张修远总会给她发简短的信息问候,但她从来没回过。
她想,他们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她颓靡了一段日子,在大三那年忽然觉醒。每天除了学习专业课,还认真复习银行知识,她想着——如果毕业的时候阿远还喜欢她,那她也绝对不能掉链子。
经济独立才能不受家里的控制。
可是到了后来,她经济独立了,也没能斩断血缘的枷锁。
大四下半年她已经开始在银行实习,每天晚上熬夜写论文。日子过得很苦,可是却异常的充实。
她甚至忘了阿远,忘了那些苦恼的事。但是这种简单又忙碌的日子,终于在她毕业前半个月因为她妈妈的一通电话而结束了。
那个时候她和家里几乎不联系,突然接到电话竟然产生了久违的家的温暖。可是……接下来的一切都看上去那么可笑。
“茵茵,回来一趟吧。”舒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
舒茵死扛着,下意识的拒绝,“我工作忙,没时间。”
“回来吧,妈妈病了,有事要和你说。”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击破了她所有的心里防线,那些家的温暖她一直渴望着。可当舒茵赶回去的时候,原本以为病重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正正襟危坐的坐在客厅等着她。
舒茵仔细观察了她的脸色,可是除了些许疲倦以外没能看出别的来。她又惊讶的发现,原来她已经好久没这样看过母亲,甚至连她的样子都变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