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津说的话也未必不对,女人真是老虎,随随便便就能把人钳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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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的酒没味儿归没味儿,也抵不住实打实往肚子里灌,之后又陪着谢忘之找那位乐师,李齐慎折腾了大半天,回驿馆后实在是累,晚膳都没吃,匆匆洗浴完爬上榻,沾枕头就睡。
睡得早,醒得就早,睡前忘了关窗,月光割过窗框,淌进屋里,像是一捧银水。
李齐慎估了估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子时过半,再睡睡不着,但起来也不对。他想了想,翻身坐起来,打算梳理近来的事儿。
刚坐起来,他发现桌边站了个人。
是谢忘之,今夜略有些冷,她却只穿了件襦裙,连个披肩都没搭,上襦还是半透的,月光染在料子上,一点点渗进织物里,衬得其下肌肤如玉,略微凸起的锁骨格外明晰,让人想伸手摸一下。
李齐慎却没什么绮思,他只觉得这样子冷,正想开口,转念又把声音吞了回去。
……反正是在做梦,无所谓。
别说是这个时候,就算是大白天,谢忘之也万万不可能跑到崇仁坊来,还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住的地方。李齐慎不怎么做梦,也不喜欢溺于幻境,但很奇怪,他看着桌边的女孩,居然有点微妙的舍不得。
沉默片刻,他说:“你怎么来了?”
梦里的谢忘之和梦外的倒没太大不同,语调轻软,好像还有点紧张,藏在袖里的手指探出一点,勾着袖口轻轻搅动。她应该是不好意思,抿抿嘴唇,支支吾吾地:“我……我想问你事情。”
“什么?”李齐慎轻松地靠在软枕上,“你想问我什么?随便问。”
“……那我问啦。”谢忘之迟疑片刻,朝着李齐慎走过去,一直走到榻前,她顿了顿,“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当然漂亮。”李齐慎笑笑,“举世无双。”
“唔,不至于吧?不要说这种夸张的话。”谢忘之脸上微微泛红,“我再问你,我身上……香不香?”
李齐慎再度确定这是做梦,以谢忘之的为人,就算醉死也问不出这种话。不过他觉得有点怪异,都说梦为心象,映照的是他心想的事儿,换句话说,就是他期待谢忘之问出这种话。
未免……太奇怪了。
他撇开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的事儿,点头:“香,像桃花。你上回和我说过,用的是桃花香露。”
“对,是这个。”谢忘之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