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正想多问两句,忽然听见“嘟嘟”的喇叭声,陶家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白医生不好意思,有点急事劳烦您走一趟。”
焘玲玲却像见鬼似的,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娇娇禁锢,连包也不要了,狂奔而去。
白娇娇知道,若非紧急事情陶连安不会让司机这个时候来,只能先放焘玲玲一马,反正知道她住址,手里还压着她身份证,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刚上车,司机就把车开得飞快,“不好意思白医生,是我们家太太又发病了,老板今早刚出国,在飞机上他也没办法,只能让我来请您,真的非常抱歉。”
这确实,人在一万多米的高空,就算世界首富也赶不回来。
“吃了白医生的药,太太本来挺好的,是新来的阿姨打扫时候不小心摔坏了小少爷的照片……就……”
“好的,我先去看看。”
可事实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
准确来说,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乔楚微发病。
屋里静悄悄的,上次那阿姨指指窗帘的位置,温声劝道:“太太看看谁来了?”
女人躲窗帘后,用窗帘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像一只蚕蛹摇头摆尾,“不要,凌儿一定摔疼了,我要给他包扎,我学过的……明天就是元旦晚会,不能让他带伤上场……”
阿姨想上去强行拉开窗帘,白娇娇拦下了,慢慢的试探着走过去,“乔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白。”
窗帘后的“蚕蛹”顿了顿,“记得,小白我喜欢,很喜欢,我也想要你这样的女儿。我知道连安都知道,都怪我太喜欢女儿了,把凌儿当闺女养,有时候让他分不清自己性别。”
她抽噎两声,“你知道吗,刚上幼儿园那一个月,他老上女厕所,把班上女生都吓哭了,我每天都要去带他赔礼道歉……他真是个小傻子,都说了有小.鸡.鸡就得上男厕所,他还哭着闹着说不要了……”她笑起来。
三四岁的小孩刚有性别认知,妈妈又经常把他当女孩打扮。所以见到穿漂亮裙子的“同类”去哪儿上厕所,他也有样学样,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他该去的地方。
“连安怪我,是我误导了他……呜呜,我也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害了他。”
白娇娇隔着窗帘,把人搭在她肩上,“阿姨别自责了,三四岁的小孩分不清男女很常见,慢慢会好的。”
谁知乔楚微却疯狂的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刚开始我也没重视,觉着他跟小朋友接触过就能分清楚,直到四年级我才发现,他真的一直以为自己是女生。在学校从来不上厕所,不跟男生玩,还会偷偷看哪个女生的鞋子好看,回来拿自个儿零花钱买。后来我们给他转到国际学校,还留了一级,以为换个环境会好。”
“都怪我疏忽大意,平时放着他大手大脚惯了,直到六年级才发现他一柜子的女孩东西……连安大发雷霆,咨询过国内外的专家,都说他这是心理问题,叫异装癖和什么性别认知障碍。可是我不信,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有精神病呢?”
别说十年前,即使是现在,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异装癖”仍然等同于变.态。
可以想见,以陶连安这种严厉、古板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儿子是个变.态?他本身文化程度并不高,气来了暴力打骂肯定少不了。
十二岁的孩子,又正是叛逆的年纪,一气之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