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以前他每次上白家都一两千的好东西买,她觉着自己有必要帮帮他,就当替父母还他人情了。
“别去外面了,反正咱们人多,不如涮火锅吧!”剩下的钱让他买床厚棉絮。
陶凌拍手同意,然而一看到“厨房”的乱七八糟,他又打退堂鼓了。“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可不想弄一身灰。”
“我来。”白娇娇在家也没干过什么活,但她就是知道,今天不能让裴瑜受委屈。
这可是裴瑜啊,陪她走过整个青春期的裴瑜。
很多家什以前的租户都没搬走,锅碗瓢盆齐全,洗洁精还剩大半瓶,油盐调料啥的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她全给扔了。“陶凌我们下去买点调料吧。”
陶凌嘟着红艳艳的小嘴,“讨厌,都不叫人家玲玲。”
白娇娇本来不想理他,但一想到包里两百万的烫手山芋,只能妥协,“好,玲玲,你是玲玲小仙女行了吧。”
楼下就有个小超市,一应物品俱全,也不确定以后他会不会做饭,白娇娇所有东西都是买的最小份。正好超市有新鲜牛羊肉卖,又各买了两斤,小菜若干,饮料若干,总共花费三百块不到。
这时候就显示出陶凌的好来了,他虽然自诩是女孩子,拿重物的时候却抢着拿大头,白娇娇只用提个酱油壶跟在后头。
“哎哟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下去帮你们,玲玲手勒疼了吧?我看看……”
白娇娇懒得看他们你侬我侬,真凰假凤的游戏总有露馅的一天。她刚要把东西搬进厨房,就见裴瑜光着膀子伸出头道:“先别拿进来,还没收拾好。”
“你离远些,去卧室待着,灰大。”
大冬天居然也不嫌冷,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显得头发更卷了。
平心而论,他是长得不赖。
“傻站着干嘛,快进屋去。”裴瑜走过来,想要伸手揉揉小呆瓜,手伸到一半才发现一手的灰和蜘蛛网,他又不好意思的改为扶着墙。
“怎么了,小呆瓜?小醋坛子?”他的笑声压抑在喉间,像大提琴的声音,醇厚,宽阔。
白娇娇又红了脸,“你才是呆瓜醋坛子!”这个“醋坛子”好像是说女性更形象点?她又不好意思的咬着唇,怎么头有点昏呢?
一定是厨房里灰太多,呛到了。
嗯,对,一定是这样。
看着眼前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她泥鳅似的顺着墙滑下去,“我回房间休息。”
某人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背影,真是恨得牙痒痒,打扫起来却更有干劲儿了。
他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没有衣柜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纸箱子,她凑过去一看,全是什么《工程力学》《岩体力学》的专业书籍,还有一本快翻烂的英文版《资本论》。
他没上过大学,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