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把三轮车在停车区放好,胖胖的刘馆长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张晓还没来得及介绍,刘馆长就冲着尧曳露出笑脸:“这位就是你对象是吧,挺好挺好。”他向后指指桌子,“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开饭。”
张晓瞥了一眼尧曳,尧曳表情似笑非笑,问:“这位是?”
张晓赶紧说:“这是火车博物馆的刘馆长。”
尧曳说:“挺好挺好。”
刘馆长笑盈盈地:“赶快来坐吧。”
桌子中央摆了四个大饭盆,但重点菜色其实只有两道。
一盆红烧肉,一盆土豆烧排骨。
另外还有整盆的米饭和小半盆凉拌黄瓜。
他们在桌子一角坐下,刘馆长拎了一瓶白酒过来。一个今天见过的维修员工递给他们碗筷,也坐了过来。
刘馆长拿来一摞纸杯,拆出四只,然后扭开瓶塞,给每个杯底倒了半指白酒。
倒第四杯之前,他瓶子一悬,问尧曳:“弟妹喝不喝?”
尧曳握着筷子看着香喷喷的排骨等着开饭,听他问话,注意力转回来,点头道:“喝。”
张晓看向她,提醒说:“白的。”
尧曳:“白的怎么了?”
张晓正经地说:“度数高。”
尧曳轻轻“哦”了一声:“度数高的酒香。”
刘馆长笑着看着他俩:“管得挺严啊。现在这个情况,喝点酒正好早点睡下,助眠。”他倾斜瓶口,“没事,酒量都是练出来的。”
张晓对刘馆长道:“少倒点。”
刘馆长点头,纸杯积了薄薄一层酒液,他就抬起了手,把酒瓶往旁边一搁。
大家各拿各的酒杯,寒暄几句,就开吃了。
尧曳确实没怎么喝过白酒。在国外上学时她喜欢喝好看的调和酒,本来度数就不高,被果汁苏打水一兑,更尝不出酒味了。
回国后在公司聚会上,她一般就抿几口红的意思一下。
眼下,尧曳把纸杯举在脸前端详,感觉里面的液体味道很冲,像是酒精,有些熏人。和大家碰杯后,她抿了一小口慢慢咽下,酒液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划过喉咙,落到胃里后,反出来的劲暖呼呼的。
而且喝了口白酒,吃肉更香了。
尧曳觉得自己能接受,又兀自喝了一口。
碰杯两次后,大家就各吃各的了。刘馆长填了两口菜,举杯跟张晓聊天。
刚开始,他们系统地聊了聊修火车。
后来倒了第二杯酒,刘馆长就开始感叹人生了。他靠着椅背看着黑下来的天空,像是化开的淡墨,环境里没有一盏灯,各处都显得那样开阔。电一停,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也清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