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柘的案子还未判下来,归德中郎将谢明徽的案子却已了结。
如此,此次北征大军中的功与过便算明了,礼部与太常寺即刻依元穆安的吩咐,于兴庆宫中设下庆功大宴,除却有功的将士们外,遍邀王公贵族、文武大臣。
临近年关,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这一场欢宴席却让宫里俨然增添了一丝祥和喜悦的气氛。
皇帝元烈有名无实,仍旧带着自己的诸多嫔妃留在太液仙居,不曾露面。谢皇后也称病不出,也不知是仍在为谢家的事与元穆安争一口气,还是当真心灰意冷了。
倒是秋芜如今成了良媛,是元穆安身边唯一一个已有名分的女子,在元穆安的示意下,也要一道赴宴。
他生怕宫女的出身会让她在旁人眼里不够分量,有心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让众人都见到她妥帖沉稳的处事。
可秋芜当惯了宫女,即使近来一直住在清晖殿,再不用像从前一样处理殿中琐碎的事情,也始终没将自己当过主子。
如今忽然穿上华贵的衣裙,戴着从前不敢戴的镯子耳坠,她感到十分不习惯,站在铜镜前左右打量了许久,莫名有些不敢出去。
直到竹韵在一旁提醒时候不早,再不去便要晚了,她才努力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觉,挺直腰背,跨出清晖殿,朝举行大宴的含元殿行去。
时至傍晚,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一路吹得人脸颊生疼,到近含元殿处,方觉缓过神来。
偌大的宫殿,设与三重高台之上,东西长约三十丈,南北宽约十二丈,能容纳千人。高台之下,排布着纵横交错的竹管,自沟渠中引水烧热,流淌于竹管之中,将整座大殿烧得暖融融,宛若春日。
此刻,殿中的食案、坐榻、瓜果、点心等齐备,不少王公贵族已早早落座,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问候。
秋芜才踏进殿中,便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