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一怔,匆忙写了句:若王妃想起要看呢?
明云见顿时道:“谁许她看这种东西的?赶紧烧了!”
小松低头,拿起桌上的书与画正要走,明云见手撑着眉尾揉了揉,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回来。”
小松不动了。
明云见朝他勾手,他又将东西放回了桌案上。
明云见没碰书,拿起画卷展开细瞧。
画色很新,显然是近期才作的,且各类《香月传记》中描写秦香月的美,说她是最爱穿妃色衣裳,故而后世传绘的画中也是妃色衣裙,这副画上的裙子,却用了茜色。
画工精妙之人,连发丝都一笔笔勾勒,对待画中其他景物如此认真,不可能专门一副为秦香月所绘的画,却换了秦香月衣裙的颜色,除非是这颜色,另有所指。
明云见将画拿起,见日出之处有一块留白,画未提字,也未落款。
他把画挪了方位,对着桌案上的一盏烛火照过去,烛火透过画卷的光,隐隐将画上留白的一处照出了几行字,而那秦香月茜色的衣裙边角,却都笼上了一层火光,随着烛火的跳跃,仿佛正在燃烧。
这画,是三层的。
若不透光,难以看出。
前一层是春宫图,后一层遮了图背,而在两图中间,还夹了一些画,那画中,是仿若火光一般的错笔,与暗指两个字的诗。
明云见微微眯起双眼,瞧去。
云鬓月眸仙子貌,款款临溪探水照,远山雾薄将拂晓,纸笔怎能把容描?
他轻声开口:“照、晓……画?”
一个画字,将他拉回了很久之前的记忆中,坐在明堂上的先帝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丝绢,上面是他方咳出的血,先帝道:“十一弟,帮朕!”
明云见立刻将画放下,重新卷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传个消息给‘雀首’,让他查清楚,今日王妃入宫之后有几个妃嫔在场,而这幅画,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明云见顿了顿,又道:“将这两样东西放回原处,不要露出破绽。”
小松将画与书收拾好了之后,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