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见怔愣,眨了眨眼,细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他与祝照之间会错了意,这种误会,恐怕也只有她病了时才会产生。
若是祝照清醒些,凭着明云见的眼神,也知晓他说的是手上的扳指,不是这只葱白的手了。
与病得都快糊涂的人讲道理,便是最没道理的事。
故而明云见不打算与祝照讲道理,只是喂她喝完药,将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摘下,拿起祝照的手轻轻套在了她的拇指上。
二人手指有差别,祝照套着玉扳指松晃晃的。
她并无什么知觉,喝完药后便昏沉欲睡了,被明云见塞了个东西在手上,还以为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
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明云见送了她长命金锁一般。
祝照握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半闭着眼睛道了句:“谢谢王爷,我会好好保存的。”
说完这话,祝照便沉沉睡去。
窗外大雨一如瓢泼,冬日里寒风凛冽,明云见的房内就算放了暖炉也不怎暖和了。
寝室门前小院里的鹤望兰几乎被雨打断,这雨断断续续,小雨如线,大雨成瀑,直至天将暗时,雨势才稍有好转。
小松给祝照买来的麦芽糖祝照没吃,糖葫芦她也就只吃了一颗,那一颗在嘴里含了会儿,等到糖衣化了才有气无力地嚼了片刻,最终人睡过去,还有半颗山楂在嘴里。
剩下那半颗山楂,是明云见怕她坏了牙或噎着了,捏开她的嘴用勺子取出来的。
药碗里的半颗山楂浸泡着碗底黑色的药水,中和了苦涩。
小松为了找大夫也冒雨跑了好一会儿,淋了雨后染了风寒,被府里大夫按着喝了一大碗姜汤,等到晚间了他又想来看祝照如何,还未到明云见的寝室前,瞧见了两个熟人。
小松轻巧地落在对方身后,他们几人穿着一样的衣裳,只是打扮上稍微有些不同。
小松腰间佩剑上挂着青玉,走在前面那两人腰上的配剑上,挂着的是墨玉,若不细看,其实也瞧不出来。再有不同,就是前头那两人脸上戴着獠牙面具,而小松则是挂上了笑脸,从后头冲过去,勾住二人的肩,直接钻到了两人中间。
两人瞧见小松,顿时弯着眼睛道:“哟,小松长高了许多。”
小松也挺自豪自己的身高,于是抬了抬下巴,得意地给了二人眼神。他收了搭着两人肩膀的手,比划了会儿,其中一人开口道:“来是有事说,上回王爷要办的事已经有了着落。”
小松眨了眨眼,又朝另一人看去,那人却说:“你还小,莫要掺和进来,王爷不是给了你一项艰巨的任务吗?你只需保护好王妃,顺便看好王妃身边的婢女即可。”
小松双眉抬起,点了点头,虽说有些可惜不能与旧日里相识的人一同办事,但是保护祝照,却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小松将二人送到了书房前,站在在外踌躇了会儿,他与书房内的明云见对上了视线,片刻之后也没被对方指示离开,便就站在冷风中,听了会儿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