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把空弹的手/枪抵上了她的太阳穴。
枪口还散发着刚才发射过后滚烫的余热,郁家泽毫不留情地往她柔嫩的肌肤上深怼,一眼不眨地冷声。
“不要过来,不然这个女人会死在我手上。”
警察闻言不敢冒进,眼睁睁地看着郁家泽勒着她就要往外走。
乌蔓一寸一寸地偏过头,和郁家泽对视,撞进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没有喜,没有怒,没有悲,甚至没有生机。
她听到一句撕心裂肺的大喊:“不用怕,他的枪没有子弹了!”
奇怪,那个声音和她特别相似,好像就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砰——”
剧烈的声音传来,身边的人瞬间松开了她。
她机械地转过头,又回到了郁家泽的别墅里。
这一次,窗户洞开,大门也敞着。郁家泽抱着一束烟花进门,他黑色大衣的衣角还残留着洁白的雪花。
客厅的日历挂着大年三十的标,时钟即将指向十二点。
郁家泽嫌弃地把烟花桶往她的怀里一扔,说道:“给你买的,要放快点放。”
“谢谢,要一起过来看吗?”
郁家泽皱眉:“都说了我不喜欢烟花。”
“好吧,那我自己去门口放咯。”
她兴致不减,乐颠颠地抱着它出了门,走到皑皑的雪地中。
“算了,我陪你去吧。”
郁家泽嘟囔一声,还是跟了上来。
“砰——”
那声音和枪声重叠。
时钟走到了十二点,烟花一束又一束腾空升起,璀璨得不似人间。
落下的烟灰,纷纷飘到了郁家泽的头顶,穿透他的身体,迸出一丝一丝的血迹。
烟花燃尽,满地寥落。
他躺在金粉的血泊中,看着她,透出一丝安详的满足。
四周变得那么安静,只余下残留的烟灰在风里嘶响。
于是乌蔓听见了,他捂住自己耳朵时遗留的那两句话。
——“我说过,我最后去的地方,一定会是你的身边。”
——“你看,我是个守信用的人。不像你,骗子。”
*
“子弹击中了肾脏,但伤口打得很巧,不致命,现在危及生命的是病人失血过多,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我们会全力救治的,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
此时的乌蔓还深陷在那片纯白的雪地里。
郁家泽残留的那两句话像一把刺刀,从她的腹部穿透到后腰,捅出大量的鲜血,滴落在雪上,开出妖冶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