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期间,谢珵矣开始谈起活动的事,确实如她所想,那个私人酒会需要大量花艺元素,他问她的店里除了花材,还能提供哪些业务。
因为有些事,即便她想,也要考虑人手问题。
那么大一场酒会,只靠她和花艺师傅两个人,要在当天完成现场的布置工作,似乎不太可能。
鲜花这东西的保存期有限,提前做工作的话,会影响美观。
谢珵矣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借几个人手给你。”
喻诗问看了他一眼,这是做生意么?这是紧着让她赚钱,她沉思片刻,说:“不用了,如果谢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只提供物料。”
她这个决定也不全是因为不好意思占人便宜,因为她有别的要求。
喻诗问随即又试探问道:“不知道这场酒会的方案出来没有?”
谢珵矣听这话,心下了然,故意道:“还在构思,喻小姐有什么高见?”
她也不迂回了,直接问:“谢先生觉得我怎么样?”
他装作会错意,笑称:“不可方物。”
喻诗问不和他开玩笑,“谢先生的眼里是不是只有这点东西?”
他应道:“现在我的眼里,确实只有眼前这点东西。”
你才是东西!
喻诗问喝下一口茶压压火气。
一顿饭结束,也没有谈出什么内容。
上了车,他却不是送她回去。
喻诗问说:“又要去哪?”
谢珵矣回答说:“陪我走走。”
喻诗问心想反正事情没有谈完,也就不急着回去。
车子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才在江边停下,谢珵矣下了车,绕过车身,站在江岸上。隔岸灯火辉煌,眼前一江春水,倒映了半个浮世。
他立在一隅微光里,挺拔而洒落,四合的夜色将他框成天窗之外的一幕浮景。
喻诗问这才下来,只站在车边。
谢珵矣转过来对她说:“中国有两个传统精神,一个是勤劳务实,这属于中国特有的世俗力量,这股力量与宗教势力曾有过一场殊死搏斗,你猜最后哪一方赢了?”
喻诗问说:“不是有句老话么?勤劳务实是根本。”
他莞尔笑笑,“还有一个,我国幅员辽阔,野心家虎视眈眈,最擅长走马圈地。”谢珵矣说完回过了身,抬起手朝江对面一划而过,像是在圈地。
默了半晌,他取了一支烟咬着,摸索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又转过来对他说:“车后座的西装,帮我拿一下打火机。”
喻诗问开了车门,弯腰入内,在他的西装口袋里找了找,摸到一个小东西,她拿出来一看,忽地一愣,这是她之前给他的那半只耳环。
她捏在手里,又去搜另外的口袋才找到一个Zippo打火机。
喻诗问一出来就被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就正在她的身后。
她把火机给他,顺便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