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眼中的泪花直打转,却找不出话反驳。

黎若谷揉了揉太阳穴,对她挥挥手,“不是有急事么?去办你的事吧,别在这里打扰病人休息。”

薛琪早就无地自容,拉了陶正南就要走,谁知他手臂一抬,轻松地绕开了她。

陶正南面向病床,脸上带着被愚弄的愤怒,“自费写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故意误导我,就是为了给我难堪是吗?”

赵宁静本来就难堪得想死了。陶正南这一问,把众人的目光都拉到一直被忽视的她身上。她拉起被子,紧紧蒙住了头。

黎若谷把手从太阳穴上拿下来,对薛琪说,“你把你刚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薛琪想起来了,偷瞄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声说道:“我是问我男朋友,这是他什么人?”

陶正南盯着那裹得严实的铺盖卷儿,没理会她。

薛琪的娇横劲儿又上来,质问陶正南道:“你昨天明明在高速上,却跟我说高速公路封闭,不能来机场接我。昨晚夜不归宿,今早起来就去商场给一个女人买包,你到底想干什么?”

陶正南额头的青筋暴突,仍旧是一语不发。

黎若谷对薛琪正色说道:“虽然你的科研水平很水,感情上倒是很努力。你这位男友曾经表示要赞助我。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既然你有一个这么慷慨的男友,不如让他给学校捐一百万刀,你的学位也能拿到了。”

陶正南目光轻蔑地转向他,“一个出差连公务舱机票都没法报销的人,简朴点低调度日就好。如今教授的社会地位和海市蜃楼一样,你自己感觉良好罢了。”

薛琪脸色一变,低声斥责他,“你别乱说话。”

陶正南冷笑,“你平时不是跟我说得不把这个老板放眼里么?这样受他奚落,大气都不敢出。”

薛琪难堪地咬着唇。

“啧!我这位高徒还真不是你可以轻视的,”黎若谷说,“她当年怎么也是GRE满分,考试也经常拿A,做的也是真正的自然科学研究,品味不知道比你高到哪里。我真心建议你,趁她拼命犯傻还没人拦着的时候,你好好把她抓牢了。错过她,就凭你,再想找这种条件的可没那么容易了。”

薛琪惊讶地望着他,似乎没想到老板会帮她说话。

黎若谷却根本没去留意她,目光停留在病床上那拱起的被子上。接着对陶正南说道:“至于别的人,你还是不要肖想了。就你这身铜臭,别熏到人家。”

他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又对薛琪说:“如果你男朋友不肯捐一百万给学校,你还是趁早想开。色衰爱驰,等到他的啤酒肚凸起来时,你就知道学位拿到手才是最实际的。不然就找个背双肩包又寡言忠实的物理男,还能帮你写写论文,性价比不比这个对你不忠的男色强?”

薛琪不敢说话,趁着陶正南不注意,把他拖了出去。

“哈哈——”

两人出去后,下巴戳着胸口一直偷笑的宁辉终于抬起头来,大笑出声:“老板你太毒了——”

黎若谷正在收拾桌上的文章,准备接上被打断的工作。听到他的话,把那些纸哗哗地丢了回去。

“你说我毒?”

“呃……”宁辉的笑僵在脸上。

“你去年干的事儿,还以为我真不知道?”

“不,不,过去的事不提了吧。”

“我的钱!你知道我拿点钱多不容易,多数都给你发工资了,而你呢?”黎若谷说道,“整整三个月,你白拿我给的薪水,读完那个伊朗人所有的文章,抓到一个小把柄就comment人家。”

“那不也是在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