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去哪儿了?”黎若谷一时没法从这团乱麻中理出思绪,晕头转向地没法思考。
徐培宇考虑过后,才说:“她一个月前开始减药,那时我让她填了紧急联络人的号码,她填的是你。”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
“我担心她可能复发了,而且情况还比较糟。”
“什么意思?”
“她的父亲是自杀的,”徐培宇说道,“两年前她有过自杀计划。”
“她父亲的事我知道,可是她——”黎若谷说,“不可能,她一点不像。”
“你看到的是她稳定时期的表现,就是她和正常人一样,积极,阳光,热情,充满爱心……”徐培宇说着,话锋一转,“但是抑郁一旦复发,她会失去所有的希望,会比以前更严重。而尤其在减药期,极有可能触发她强烈的自杀念头。”
黎若谷尽量叫自己的头脑恢复冷静,“我可以查到她的位置。”
“快看看她在哪里。”
“她的电话打不通,如果是关机就——”黎若谷说着,越是急切,手指却颤抖起来,导致他的动作几次都不成功。
“她应该只是开了勿扰模式,因为怕听到电话铃声,不想接电话,但是她离不开手机。”
黎若谷看着手机,心脏像被利爪撕碎一样,“她在半湾酒店,”他痛恨地眯起眼睛,“我就说她上次在半湾酒店干什么?原来就是去找他的。”
他摔了下手就往外走,却被徐培宇堵住了门。
“他们未必是在一起。”
“什么停药反应,什么复发,什么顾不上——”他冷笑,“一次次地证明,我就是个可笑的备胎。”
“你知道什么叫旁观者清?”徐培宇劝道,“我现在就是那个旁观者。相信我,她不可能去找他。”
“那她去干嘛?”黎若谷咬牙说,“去开间房看海港风景?”
徐培宇想了一下,“她以前跟我提过这家酒店,说她去过那家酒店天台。”
“酒店的天台根本上不去。”黎若谷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看我一身穷酸,住不起那么豪华的酒店,就随便哄我!”
“她上去过。”徐培宇说,“你现在只能相信。”
“凭什么?”
“有时候,就是一个疏忽,一个阴差阳差,就再也挽回不了。”
黎若谷呆住。
“你不知道那是种怎样可怕的悔恨,”徐培宇悲伤地说,“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一有空,你就会想起那件事,如果当时不那么绝对,如果那时再想得周全一点,如果当时……就这样,你的时间再也不会往前走,永远停在了她离开前的那一刻,你的大脑永远只会思考一件事,那就是,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黎若谷猛地往后跌了一步。
徐培宇恳求,“你不用去,只要报个警,叫人去看看,就算是他们在一起,就是算是那样也没有不好,总比你看到她在血泊里——”
“我马上去,”黎若谷说,“我马上就去!”
陶正南把听筒扔回电话机上,顾不上生气,扯了浴袍就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