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老人家也有外孙的啊。”

“这是什么话?”

“学院的三大缔造者之一,居功至伟,过世以后,后辈却寂寂无名。”

“不是寂寂无名,跟生物医学无关而已。”

“难怪一个抑郁症能把他紧张成这样。”

黎若谷没想到会听到有关外婆的事,以至于忘了上前打招呼,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等他注意到周边都对他投来关切的目光时,他才仓促转身返回。

他一路向前到楼梯口,走到上面一层,来到院长办公室前,敲门后进去。

办公桌后的院长见到他,拿下眼镜起身,和蔼地叫他坐,又问道:“结束了吗?”

黎若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摇摇头说:“我想跟您了解一些事。”

“想知道什么?”

“是不是我这么大费周章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挫败的说,“还给你们添麻烦。”

“并不麻烦,但是她不配合,”院长说,“病人和我们的关系,通常是病人求助,我们就接收。如果她不配合,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她最近看起来情况还好,是不是药物还是起了作用?”

院长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不好说。”

黎若谷无助地揪着头发。

院长安慰他,“不要着急,这个病就是需要耐心。”

黎若谷点了下头,没说话。

院长看他半晌,感慨地说道:“当年你外婆总喜欢把你带到办公室去,那时候你才五六岁,撕了我的笔记后,怕挨骂还藏到墙角的木槿花丛里。”

黎若谷有些赧然,最后还是东窗事发,被外婆用黑板擦打了手心。

那时候,面前这位桃李满天下的院长才三十出头,是外婆去了那所学校后招收的第一个博士生。

院长又说:“以后你的孩子大概做不了这种坏事了,信息化社会,大家都用电脑了,没有手写的笔记给人撕。”

说起孩子,黎若谷就想到他跟赵宁静的孩子,心里不免又想到赵宁静的状况,越发的揪心。

她再有一次想不开,他都承受不起,还敢去想孩子的事?

院长却好像没发现他的愁闷,闲谈着问到一些他现在的情况。

黎若谷即使明知这是一位长辈发自内心的关切,然而他却对于大家不重视赵宁静而有些任性地感到不满。

为什么明明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别人却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是小病?

心脏病会死,糖尿病会死,可抑郁症也有机率会死啊,同样是有概率致死的病,为什么大家一点不重视,也不害怕这种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