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点了下头,“刚刚你喝红茶我还以为——你还不打算要孩子。”

赵宁静的杯子刚送到嘴边,眼神一黯,抿了两口茶才放下杯子,“再等等吧。”

林熙没再多问。

赵宁静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要不试探他一下,兴许他自己也很痛苦,想解脱呢。去医院看看,总是个希望。”

林熙胡乱地点了个头。

赵宁静又说道:“以后——以后别再做那么傻的事了,他再问起我,你不要理他。你要是安心想跟他过下去,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吧,你也别再来找我。”

“这怎么行,我不是那种人,”林熙急忙说道。

“我知道,你别急。我们到了这个阶段,关起门把自己的日子过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明白吧?”

赵宁静说完,已经叫来服务员结帐,她看了眼时间,“我还要去个地方,时间不多了,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说着起身,林熙也和她一起出来,走到酒店外面,一人拦了辆车离开。

坐上车,赵宁静给徐培宇发了条短信:对不起,也许会晚十分钟到。

徐培宇支着额头听着患者的自诉症状。

“我不能忍受她碰我,如果我碰她,我心理就会很反感,甚至反胃。我好像只能接受前女友,但是也没有可能,因为她后来也交过男朋友——”

徐培宇看着眼前这位衣冠楚楚,英俊非凡的病人,在本子上写下:“严重程度的强迫症”。

他又问了些关于前女友的事。

“总是晚了一步,”患者说,“当她单身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她;当她只是交了男朋友时,我想她必须是单身才值得挽回;当她嫁给别人时,我每天都活在后悔中。”

“后悔?”

“如果在一起时多珍惜她一点,如果她独身时放下身架追她回来,如果她结婚之前跟她的男朋友抢一抢,如果——”

徐培宇说:“下一个阶段的后悔,是在她生孩子后。”

患者抓捏了几次衣角,起身走到窗下挂着医生消毒液的地方,泵了三、四管到手上,不停地搓着指尖,指缝,手背……

徐培宇又问:“每天洗澡洗多久?”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大概吧。”

徐培宇敲了几下电脑,打印机刷刷地吐出一张处方,盖章后连同病历递出去,“先吃一个月的药看看。”

患者出去后,他的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他连忙接起来,又是千篇一律的内容。

他无奈地说道:“父母都是银行系统的,她也是银行的;就和我们家一样,您和爸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所以这样的女孩子适合我,您这个所以是怎么得出来的?……行了行了,怕了您了,把餐厅地址发给我。”

挂掉电话,短信又进来,原以为是发的地址,却是赵宁静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