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琮烦躁得翻了个身爬起来,坐在床边生闷气。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敢不通报就进来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柏。
而他敢不通报就进来的事情也只有一件,那就是有关宋凌的。
江柏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绢布,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宋琮接过来看了两眼,皱眉道:“这谁写的?字也太丑了。”
江柏慢吞吞道:“是云城锋四。”
宋琮“嗤”了一声:“啰啰嗦嗦,不知所云。”
刚说完就看见了关键词“武安侯大婚”。
宋琮憋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锋四热衷于各路文艺作品,但是本人却半点天赋也无,一封信写得啰里啰嗦没个重点,前言不搭后语。
但这并不影响宋琮生气。
“你看这句,说我哥跟一牌位拜堂,还满眸深情,不可逼视,令人唏嘘,”宋琮难以置信地伸手戳着那绢布,“难道说两年前我哥真背着所有人和那冯家姑娘情定三生?”
宋琮说完自己觉得甚有道理,还发散了一下:“你说他现在这里”,他指了指脑子,“还正常吗?该不会思念成狂,已经彻底疯掉了吧?”
江柏也皱着眉头使劲儿回忆宋凌离京之前的模样,最近一次见宋凌应该是在宫里的除夕家宴上,当时瞅着……
挺正常的吧?
宋琮担忧地抖了抖绢布:“这你就不懂了,周太医说,这心病,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尤其是那些遭遇过重大刺激的人,比如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他们得心病的几率比常人高得多,我记得有几个我哥从前的手下,平日里和正常人无异,可是一旦听见号角声,立马浑身战栗,手脚僵直,别说拿武器了,站都站不稳……”
江柏也很忧愁,忧愁之余还不忘习惯性地敷衍皇帝:“陛下博学。”
宋琮只当他在放屁,伸手撑着腮帮子:“你说我哥多惨,中了毒,还得了疯病,这可怎么办!”
提到毒江柏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千日醉,周太医有给什么说法吗?”
宋琮摇摇头:“没有,周太医说打算在动物身上试试才能有结论。”
江柏道:“我后来又查到一点消息,说这个毒,它来历特殊,是西边儿有人豢养的一种蛊虫分泌的毒素制成的,那蛊虫的炮制就很古怪,要用到上百种毒虫,炮制之后活下来的蛊虫会变成全新的物种,会像蜜蜂采蜜一样主动去采集毒素,然后酿成这千日醉,千日醉不仅能让人呈现一种醉酒的状态,还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化去内力,侵蚀血肉,等到醉满千日,人便虚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