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甄瑶便自己醒了,安安静静的梳妆打扮,坐上轿子,听着外头热闹的贺声,被抬进了一座府邸。
听说这二皇子前不久已经被封了谨王,但是由于府邸还没建好,而成了亲的皇子又不能再住在宫内,所以云皇便把上一朝横王的空置府邸先充做了暂时的谨王府,想必这便是那暂时的谨王府了。
一路被抬到正门前,被喜娘搀扶着浑浑噩噩的行了礼,然后又被引着送进了洞房,直到坐在洞房内铺满花生红枣的大床上,甄瑶都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便,过门了?
甄瑶抹去眼角的一滴泪珠儿,听着屋里似乎安安静静没有人声儿,这才偷偷的掀开盖头,看着空荡挂满红绸的屋子。半晌,赌气般将放在一边系着红绸用来挑盖头的铜称丢在了地上。
守在外面的弦雨和流烟听到声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是自家公主闹小脾气,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高兴。
自家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以往在周国皇宫内可是以活泼灵动还有些调皮著称的。
自从开始准备过来和亲后,自家公主便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安静沉稳起来,看在两人眼里却不是欣慰而是心疼,如今看着自家公主久违的小脾气,两人反而觉得亲切。
发发脾气也好,免得憋久了给憋坏了,这些日子公主承受的,也总得释放些出来才好。
弦雨笑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铜称放回了甄瑶手上,“公主有气也别憋着,趁着那王爷还没过来,再发发火,待会儿我和流烟收拾便好。”
甄瑶知道她是在打趣,但也忍不住笑了,将那铜称放回了旁边儿,复又低头有些低落的道:“其实,我是想母后了……”
“咱们国家成亲,临行前还得母后给我她做的子孙面呢,还得给我梳梳头,送我上轿呢……”
说着,甄瑶哽咽了,眼前又模糊了起来。
到底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背井离乡独自面对前途未卜的前路,怎么可能不害怕。
流烟和弦雨也忍不住落泪,却很快反应过来,拿帕子给甄瑶擦了擦脸,“公主快别哭了,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
“我知道,忽然有感罢了,你们快出去吧,免得被人看到落下口舌。”甄瑶忍住眼泪,将两人推了出去。
坐回床边发了会儿呆,想了想还是从头上摘了支簪子笼进袖子。
杀人她是不敢,壮壮胆也好。
过了还没一柱香时间,甄瑶就听到了门外隐约的脚步声,弦雨和流烟远远看到便出声行礼以做提醒。
甄瑶浑身颤了颤,这么快?
赶紧将盖头盖回头上,藏好手中的发簪,坐直了身子,便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一道修长的身影伴随着稳健的脚步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