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今年就是五筐粮食。
前前后后推了几趟,就剩下花生果子这重量轻的。
沈现年家没有儿子,五个闺女全嫁出去了,就剩他们老两口在家,年纪又大了,沈现平便让六儿绪亭去帮哥家推几趟,剩下的一趟,他自己来推。
他气喘吁吁走一段歇一段,刚好走到二黑家门前,再歇一段。
吃饼的二黑看见了,嘴里那口饼来不及咽,就说道:“叔,你们今年分了多少粮食?长琴娘一走,你们家粮食今年可管饱了。”
他这点心眼儿,沈现平岂会不知,眼下这时候,各家墙头一堆人坐那晒太阳,嘴里扯的无非就是谁家分了多少粮食?
这件事,在二黑嘴里,看似玩笑话,实则沈家这次分收,早已是村里讨论的对象,长琴娘的户口虽已迁走,但迁的时候已近秋收,分算的粮食,算也得算到来年。
听说,刘家不要长琴娘今年在沈家分的粮食,把粮食留给长琴,算是可怜孩子。
这样一来,大家伙都知道了,沈现平老两口和六儿沈绪亭今年一年,得到五筐粮食。
长琴还小,这丫头能吃多少饭?
两个老人,一个年轻小伙子,五筐粮食可够吃的了。
入秋的晌午天,还很热,沈现平拿肩头毛巾朝脸上擦把汗,说道:“管什么饱?能多吃多少天?大半年还空着呢。”
二黑蹲累了,蹲的腿麻,朝地上一坐,斜着嘴脸把腿慢慢伸开,不太敢动,缓了缓接着道:“哎吆~麻死我了……哎吆,那……多半月也了不得啊!这可是多出来两筐粮呢,肚子有食,总比扒树皮吃叶子强。”
沈现平喘口气:“这倒是实话,多半筐也是续命的,家里还有个长琴,正长个的时候,反正每家吧,多了肯定比少了强,就这样了,不说了,得走了。”
弯腰抓住推车,把推手抬起来就推着往前走。
“不再歇会啊叔?”二黑含着饼嚷嚷着问。
沈现平头也没回:“不歇了,早推完早完事。”
“哎……让绪亭来推,他年轻有劲。”
“去帮他大爷推了。”
两人你喊我回的功夫,沈现平已经走出一段,胡同没有多长,二黑看着他走了会,在胡同里便看不到了。
大口咬了口饼子,吃的是津津有味,近半年没吃上面了,好不容易等秋收有了玉米和芋头,这两样一掺和,总算是吃上面饼子。
不过,他心里也有事,沈现年家五个姑娘各个长得俊俏,尤其是老五,怎么就没嫁了他呢?当初,二黑家也找人去沈现年家提过亲,提的就是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