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奶想去更远的地方吗?”
“当然,奶奶想去啊,可惜奶奶老了,走不动了,奶奶想去的那些地方,等将来,长琴替奶奶去好不好?”
“嗯,可是我看到的奶奶看不到,这怎么能代替呢?”
“长琴说给奶奶听,奶奶不就能看到了?”
经奶奶一说,沈长琴幡然醒悟,点了个头,“嗯,也对。”
长琴这般大小,正是不知人事苦恼的时候,她一路蹦跳地回了家,心思无忧。
沈现平一路垂头,半个字也没说。
拾掇好炕,倒了点热水给长琴烫烫手,打发她睡下之后,老两口举着蜡烛来到东屋,开始盘算下家里的粮。
从发粮后,玉米没怎么吃,倒是可以来一盘煮玉米粒,虽然,进了寒冬腊月的玉米都已老干,按一个玉米一盘菜来算,则需要十八个玉米。
沈现平把筐里的玉米全都倒出来,长琴奶奶举着蜡烛仔细数了数,十八个尚还有余。
“够了。”
把玉米棒子挨个装进去,老两口望着墙边放着的半筐芋头和花生果子发了愁,一眼可见的量,根本不足以支撑满月大席。
沈现平伸手,想去解开袋子,被长琴奶奶拽着衣袖阻止了,“别解了,不够。”
“不够怎么办?亲家不松口,难道就认着她在我们家门口闹?唉。”沈现平说着,倚着那筐芋头,瘫在地上坐下来。
这也是长琴奶奶的心里话,恨儿不成器,怨自己教导无方,如今,说什么都已无用。
原以为,忍受了春时的堵门大骂是结束,原来,生下娃后才是开始,老五犯下的错,终究免不了当爹当娘来担负。
院子里,呼呼一阵冷风刮过,几丝丝风气儿刮进狭窄又黑暗的东屋,扑在二老身上,纵使凉了半截的心,也一丝温暖不存。
沈绪亭吃过早饭,匆忙到了爹娘这询问情况,连带着刘秀梅后脚跟着赶来。
“娘、娘。”刚迈进大门,沈绪亭就开始喊,长琴奶奶正给长琴梳头,抬头的功夫,沈绪亭也进了屋,“娘,我大爷昨儿晚上商量的怎样?”
长琴奶奶为长琴编着头发:“还能怎样?他家不同意,坚持大席,昨儿你爹说,不然就上席算了。”
沈绪亭:“那哪行?他说上大席就上大席?他家说了算还是我们说了算?有必要吗?事对事,人对人,咱能不能把两件事分开,这是要出人命的!他家分明就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