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9溃逃

其次,即便那些幸运地投掷出射弹并成功击中敌人的士兵,也未必能够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原因很简单,敌方的士兵和马匹皆身着厚重坚实的盔甲。骑手们身着标准的步兵盔甲,那坚硬的甲胄仿佛一道铜墙铁壁,将他们的身躯紧紧护住;而马匹则配备了由锁子甲和厚亚麻布巧妙粘制在一起的特殊马铠,这马铠就如同给马匹披上了一层坚固的“战袍”。令人惊叹的是,仅仅依靠几支简单的标枪,想要阻挡这一大批如洪流般汹涌而来的重骑兵,简直如同螳臂当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若要对其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恐怕需要大量的重型箭矢才行。而这对于仓促组建起来的希特防线而言,无疑是难以企及的。

就这样,当莱姆斯将那些剩余的零散敌人一一解决之后,他便将带着腾腾杀气与威胁的目光,毫不留情地转向了这些如同令人厌烦的蚊子一般的步兵。

尽管这些步兵皆是从众多士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但在武器装备和人数都远远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终究还是难以承受如此强大敌人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终于,他们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四散奔逃!

“停下!都不许走!我们要保护领主!一定要保护好领主啊!”军官们心急如焚,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阻止这场如决堤洪水般的溃败。

“你们为什么要当逃兵?你们可是最出色的勇士啊!你们的荣誉究竟在哪里?”话语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仿佛在质问这些士兵的灵魂。

“兄弟们!跟我并肩作战!和我一起为了荣耀而战!死亡远比耻辱要好得多!死亡远比耻辱要好啊!”军官们拼命地高呼,试图唤起士兵们心中那一丝尚未泯灭的斗志。

当然,确实有一些最为热忱、忠诚的军官,拼尽全力试图阻止这场崩溃的发生。他们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激励士兵们要为了心中的战神,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然而,无论多么精锐的军队,士兵们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就这样轻易舍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在这种几乎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的死亡都将毫无意义,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他们那垂死挣扎的抵抗,对于眼前这一千名如蓝色死神般的骑兵来说,充其量也仅仅只是令人厌烦的小小滋扰,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阻碍。

因此,尽管军官们不断地催促、呼喊,士兵们却依旧被恐惧彻底支配,纷纷四散奔逃。那些留下的士兵们拼命地恳求同伴不要放弃,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但很快,这些声音便被如潮水般前进的骑兵所淹没,彻底消逝在这残酷的战场上。

于是,在夕阳那如血般橙红色光辉的惨淡映照下,通往帕克勋爵营地的道路,就这样毫无阻碍地为莱姆斯敞开了。路面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数百具敌人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或肢体分离,或血肉模糊,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无比惨烈。

...……

“别去管那些逃跑的敌人。我们真正的猎物就在前方的营地里!大家都听好了,一定要抓住帕克勋爵!千万不要杀了他!我再郑重地重复一遍,必须抓住帕克勋爵以及他的随从!”莱姆斯高声下达着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空气中回荡。

莱姆斯起初着实担心,他的手下们会效仿赫尔瓦蒂人的不良习性,去追逐这些如鸟兽散的敌人,将其当作猎杀的目标,从而破坏整个作战计划。

于是,他又特意将命令重复了两遍,试图彻底打消手下们任何破坏纪律的念头。不仅如此,他甚至宣布,若有人能够成功活捉帕克勋爵,将给予一万罗帕尔的高额悬赏,希望以此来迫使士兵们专注于主要目标,停止那些可能导致混乱的行为。

但实际上,他的这些担心,在很大程度上是多余的。因为这一千名骑兵,堪称赞赞所拥有的最为锋利的利刃,经过长期的训练与战斗洗礼,他们如今已然对兵法运用自如,深谙战争之道。

即便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他们或许也不会轻易去追击那些逃跑的敌人。原因很简单,士兵们逃跑时所经过的山坡地势极为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坑洼和巨石,而他们的马匹在经历了之前激烈的战斗与艰难的行军之后,也早已疲惫不堪,体力几近耗尽。

必须要知道的是,当时的马与中世纪欧洲那些体型庞大、力量惊人的战马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经过一代又一代精心的选择性繁殖,后来的马才拥有了那般怪异且强壮的体格,能够轻松驮着一百多公斤的重物,毫无畏惧地冲进战火纷飞的战场。

然而,在亚历山大所处的那个时代,大多数马的体型相较于后来的战马,更像是小巧的小马驹。因此,要让这些相对弱小的马儿,驮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骑手,再加上它自身沉重的马鞍,在陡峭的山坡上全速奔跑,其艰难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这几乎耗尽了这些马儿身上的每一丝力气,甚至远远超出了它们的承受极限。从许多马匹大口喘着粗气、舌头无力地耷拉在嘴边的模样,便能清楚地看出它们此刻的疲惫与痛苦。

一些心疼坐骑的骑手,甚至急忙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试图用温柔的动作安抚它们那因恐惧和疲惫而颤抖的身躯。还有些骑手则迅速拿起水袋,小心翼翼地将水倒进疲惫不堪的马儿嘴里,希望能为它们补充一些水分和体力。

至于几名运气不佳的骑手,只能神情哀伤地站在死去的马旁边,脸上写满了悲伤与绝望。

这些可怜的马儿,因为过度劳累,心脏在激烈的攀爬过程中不堪重负,最终衰竭而亡。这样的事情,在残酷的战争中虽然并非罕见,但每一次发生,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骑兵们的心。

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而言,他们的马早已不仅仅是用来作战的驮畜。

不,它们是骑兵们最亲密的伙伴,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对一些人来说,甚至如同半个家人一般重要。他们之间所建立起的情感纽带,是如此独特而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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