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马琮自然再无犹豫,立刻神念下沉。
舒泉一愣,下意识怒道:“你说谁是死人?!”
“笑,笑什么?没见过人裸睡啊!?”
“怎,怎么了?!”舒泉震惊又困惑,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更信了对方的话。
“喂,你不会是要自己看吧?!让璃璃看就可以了,你……”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舒泉,面上先是十万分的震惊,而后便逐渐露出嘲讽玩味的笑。
她的确有一定专业户外探险知识,但也远远称不上真的专家,帐篷内外的许多设备和补给,纯是异想天开。在风景秀丽的商业化户外探险区域大概可以如鱼得水,但在荒原,真就是纯纯的自欺欺人了。
“……”舒泉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问道,“若是被搜了魂,会怎样?”
马琮笑了一声:“你不会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吧?祝望以西的荒原上流淌着一条血河,血河两岸有群魔乱舞。其中血乌作为万魔之首,在祝望应该还挺有名的呀。其个体细小如蜉蝣,却有几兆几京之数。聚合之时,可有最高堪比大乘的神通威能,还能形成一定灵智。而血乌最为难缠棘手的地方,在于它们比一般大乘更加隐蔽,也更加阴毒,更悍不畏死。寻常荒魔总要爱惜自家性命,唯独这种群聚生物,就算被焚尽几兆亿的个体也在所不惜,事后更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繁衍复原,防不胜防。”
“南乡定荒军每年都会因血乌而出现伤亡。被血乌搜过魂魄,轻则神魂俱废,沦为空壳。重则魂魄畸变诱发肉身畸变,一夜间就变成怪物,其中幸运的被当场斩杀,不幸的就会千方百计深入荒原,去做那些血乌的仆从走狗,至死方休。”
一番话后,舒泉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我,我被搜过魂了吗?我的魂魄已经开始畸变了吗?我……怎么办?我不想死,救,救救我呀!求你了,你是军人吧?应该要救死扶伤的吧?你这么跟我说,一定有办法救我吧?你想要钱?还是……”
而在舒泉逐渐语无伦次,眼看要彻底崩溃时,马琮叹了口气。
“但是你的运气是真的很好,血乌搜魂,还有一种概率很小的可能,是它们觉得你的魂魄中空无一物,既不值得吞噬消化,更不值得诱变为仆从走兽。”
<div class="contentadv"> 舒泉愣了一会儿,眼前一亮:“所以,所以就会放过我了?”
“所以它们会在你魂魄中植入一道潜藏极深的印记。通过印记,它们可以收集你未来一段时间的记忆,分润你的修为,植根你的血肉。并以你为跳板尝试去感染其他人。你可以将其理解为血乌们的一种投资……或者养殖。这种印记一般只能停驻十天,十天之后,印记就会自行回收,届时不单收走你的魂魄,也收走你的气血真元,遇到此道高手,你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啊!?”
“印记已经被我收了,所以把你的哭号省省。”马琮说着,指尖上缠绕起一段宛如骷髅的血印,随即食指拇指一掐,就将印记掐灭了。
“啊,哦……”舒泉虽然脑海中仍填满了茫然,却至少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所以,你能在荒原上悠哉五天的原因也找到了。”马琮说道,“被血乌上过印记的人,在荒原上是很少有人愿意碰的。血河两岸百里之内都是血乌的地盘,在血乌的口中夺食,就算是合体级的古荒魔也未必讨得到好,至于大乘乃至仙人级别的怪物,又不可能专门以身涉险,顶着歼星神剑的威胁来针对你,所以在印记发作之前,你在荒原上还真的比大部分人都安全。”
“那我就等于是……清白了吗?”
“清白?想谈清白还早了点。你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日的经历吧。这偷渡禁区的事,那么多青庐主在做,但只有你发现了一条就连我们定荒军都不曾发现的通幽小径。然后那条小径恰到好处地穿越了整个百里山垒,恰到好处避开了阵中所有的树眼,恰到好处没有途径任何凶险地段——你大概不知道,如今灵山以西处处险地,就连我们这些职业军人在期间行军都要慎之又慎。你这闺蜜为了找你,差点摔死在山下。”
“啊?!璃璃你受伤了吗?”
樊璃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没等她开口,马琮便打断了这两人的无效寒暄,继续说道:“你用极短的时间,就穿越了一条理论上不应存在的小径,之后又只身在荒原上支下了这顶可笑的帐篷,布了一个随时可能破裂瓦解的浮空阵……”
舒泉嘴唇翕动,似是不服,却也不敢在这個时候继续顶撞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