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唐书和那个女孩。

唐书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应该没人会进来了，才蹑手蹑脚地靠近女孩，试探她的鼻息。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看着女孩死气沉沉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唐书心里一阵难过，赶紧把她抱到床上，用那破旧的被子轻轻盖好。

做完这些，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随便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躺下，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嗬～嗬～”

唐书知道现在的处境不太安全，所以睡得很浅。听到奇怪的声音，她马上就醒了过来，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她起身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个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透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唐书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你还好吗？”

只瞧那女孩满脸鲜血，面色异常红润。她听到唐书的询问，困难地点点头，同时手紧紧握着一样东西，嘴里嘟囔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唐书听不清她说的具体内容，于是向前走了几步。

等靠近女孩时，唐书终于听清了她的话：“我快死啦，这是我的全家福，你一定要逃出去，替我跟我爸妈说声对不起。我太不孝了，让他们失望了，让他们以后别为我伤心难过了，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唐书定睛一瞧，他手上握着个稀罕玩意儿，那模样好像是以前在村子里见过的知青戴过的手表。不过这块表比普通的手表多了个盖子，盖子上印着一张四人合影，其中一个就是眼前这人。

“你家在哪儿？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不过要是有机会，我肯定会帮你的。”唐书见她说话很吃力，心想这人怕是活不长了。

“齐通县、应山镇公社……我叫齐小月……你去找齐大伟，他是我哥哥……拿这个，他会带你去见我爸妈……你……你……你一定要把我的话转达……”齐小月瞪大眼睛，每说一个字都很困难，语速也越来越慢。

唐书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她安心地走，于是点头道：“好！”

“别骗我，不然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齐小月说完这句话，身体就完全没了力气，倒在旁边的床上，没了动静，手上的表也砰噔一声掉在了地上。

唐书捡起地上的怀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承诺：“好嘞，我一定会帮你转达给你父母的。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带着你的力量，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他愉快地合上了怀表盖子，仿佛与逝者完成了一场愉快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