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尼克·莱德。
莱德是我的姓,尼克是我的名。
但是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这个名字,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赌徒。
说来也挺可笑的。
Gambler这个词还是我在一本劝人不赌的杂志上看到的。
一本告诉人赌博危害性的杂志,被投放在了拉斯维加斯的每一家赌场中。
那印着血腥封面的杂志,拼了命的想要将赌博的危害告诉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然而那些人,却从来不会将目光落在那些杂志上,哪怕一秒的时间。
他们的目光,早已经被牌桌上的筹码给填满了。
我出生于拉斯维加斯一家中型规模的赌场中。
把我养大的玛丽,总是在我耳边唠叨她在客房厕所的马桶里发现我的时候,有多惊讶。
说实话,这些话我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但每次玛丽在我耳边唠叨这件事的时候,都会让我在这个浮躁的拉斯维加斯,感受到一丝丝的宁静。
介绍一下这位在我生命中,扮演着母亲这个角色的玛丽女士。
玛丽原本是安大略省的一位小学教师。
她并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
而她之所以会在拉斯维加斯定居,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个鬼地方。
她在来到拉斯维加斯之前,她有着让大多数人羡慕的工作和生活。
是拉斯维加斯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一次本该愉快的假期中,玛丽和她的丈夫来到了拉斯维加斯旅游。
和来到这里的所有人一样。
玛丽的丈夫,很快就在一张轮盘台上赢了数万美金。
顺带一提,玛丽的丈夫是一位体面的医生。
是的,他本该是体面的。
前提是如果没有这次的拉斯维加斯之旅。
玛丽和她的丈夫一样。
她在同一张轮盘台上,用短短半小时的时间,赢得了她工作半年的税前工资。
即使是交完税以后,也比她辛苦半年的工作所得还要多。
遭遇天降横财的夫妇两人,立即开始了疯狂的消费。
据玛丽后来的回忆。
赢了钱的那一晚,他们两个很疯狂。
而那一晚,也是这一趟旅程的噩梦的开始。
彼时还算年轻的玛丽并不知道。
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近十万美金,仅一晚就被他们两个挥霍干净了。
和所有赌徒一样,他们两个再一次坐上了赌台。
可这一次,命运并没有眷顾他们两个。
在经过了一天加一个通宵的鏖战,两人输光了所有的积蓄,并背上了一笔恐怖的负债。
很快,债主上门让他们两个凑钱还债。
夫妇两人借遍了亲戚、朋友和同事,才勉强凑出了这笔欠债。
按理来说,有了这一番经历后,他们两个应该立即选择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假期才对。
可是,赌徒就是赌徒。
在赌徒心理的作用下,玛丽的丈夫坚信自己只是一时的手气不好。
还清欠债后,玛丽和她的丈夫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教堂,忏悔了自己的过错。
并祈求上帝的原谅。
我猜,上帝应该是原谅了他。
不然他又怎么会再一次坐上赌桌呢?
玛丽经常说,或许他在丈夫在那时候就已经疯了。
没有任何意外,玛丽的丈夫再一次输了,并且还欠下了比上一次还要恐怖的债务。
而这一次,他们再也借不到用来还高利贷的钱了。
上帝或许对这个家伙欺诈他的行为感到了愤怒。
于是不再庇护他,并将他移交给了撒旦。
然后,撒旦带走了这个疯狂的赌徒。
可笑的是,人死了,债却消不了。
所有的债务,全都落到了这个年龄不到三十的小学教师身上。
后来是我出生的那家赌场的老板出面,才让玛丽从那无止境的债务中脱身。
说起来我恨透了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虽然混蛋,但我还是对他做的这件事,心存感激。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
我一直很好奇,那个混蛋为什么要帮玛丽还钱。
可玛丽对这件事一直闭口不谈。
再后来,成为了保洁的玛丽在客房的马桶中,发现了刚刚降生的我。
她将发现我的这件事,告诉了那个混蛋。
那混蛋调取了监控。
生下我的,是一位即将临产的赌徒。
至于她为什么会选择将我遗弃,说实话我并不关心。
或许是命运在这个时候开了个玩笑。
那个混蛋处于某种恶趣味,居然要求玛丽抚养我,并限制我离开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