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给她关上车门,回头坐上驾驶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侧身逼近帮她系安全带,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竟然连连系空了好几回。
车载语音的提示也像是出了故障,但是顾延依旧面无表情不闻不问,执意帮冬喜扣好。
终于,扣好后他开始发动车子。
冬喜原本特别困,被从床上强行拎起来,之后一系列换衣服梳洗穿鞋下楼都是男人帮她做的,直到被抱上车。
她本来想接着睡会儿的,可突然的,她居然不困了。
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一帧帧,冬喜忽然觉得难过。
“顾延…”她轻轻地叫。视线落在外面起雾的路口。
一旁的男人下颚微微紧绷,听见她叫自己,于是低声应道:“嗯,怎么?”
短暂的沉默,冬喜轰然靠倒在椅子里,眼睛盯着面前城市漂亮的地平线,“我的家乡,远吗?漂不漂亮。”她淡淡开口,口吻里听不出悲喜。
一句话,“……”顾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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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高速,下高架桥,顺着郊区县道的柏油路一路向北。
冬喜中途还是睡了一觉,再睁眼,已经到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过了界碑就是故土。
溪镇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落后也不算落后,说富裕也差点意思。
但是当住惯了昭山的别墅,过惯了上流人的生活,两个地方一比较起来顿时就高下立现,浓浓的落差感扑面而来。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些心理上的落差,要怪么,就怪人性向恶,忘恩负义,贪慕虚荣,拜金势利。
而实质上的落差产生或许是因为脚下经过的时而粗粝不平的路面,车身会时不时因为这而颠簸,又或许是那些矮矮的像是上个世纪的房子、不守交通规则的行人,在马路上就能随意小便的稚嫩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