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表情的厉宴庭,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识趣地,不招惹他,也默默吃饭。

吃到一半,他突然对我说道。

“我让律师把赠予合同拟好了,明天一早签。”

语气冷淡,神情淡漠。

我突然无措起来,无来由有点心慌。

“那个……那个,其实不急的。”

我这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我和他结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这桩婚姻,是我复仇的垫脚石。

他赠予给我的那些股份,是大把大把的、数不完的钱。

是我复仇所需的最有力武器。

而这个,也是我和厉宴庭最初提结婚时的交易条件。

可现在,他要兑现给我。

我却突然觉得这些股份有点烫手。

不是我不贪钱了。

而是,我的心莫名地不安起来。

“不!这是我俩最初就说好的,公开婚讯就给你,只是昨天有点忙,没来得及弄。”

昨天谁都没提这事,今天一天也没提。

只在我拒绝收他银行时提,他生气的点是什么。

一目了然。

他的眼睛黑沉,像一池寒潭,冰冷、深不可测。

不复平时的温柔和包容。

我不寒而栗,被动地点点头。

“嗯,那明天签吧。”

他又道,“你把陆昕禾叫来,有她在,你放心些。”

我像被甩了一巴掌。

缓了半晌,我深吸一口气,才道。

“不用,我俩都说好了的,我相信你。”

我心揪着痛,仿是听到什么娇弱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但我再细听,又什么都没有。

他点头,“行,你自己看着办。”

我俩的关系,似是一瞬间跌至冰点。

退到前所未有的僵局。

我从没面对过这样的他。

我心慌、不安,却不知该如何解决。

或许,这根本无解。

除非,我肯收下他的银行卡。

可这是我的底线。

如果我收下了,我怕自己会节节败退。

又像前世一样,陷进一个“情”字里,最终还为情掉了命。

他确实是个好男人。

可越是这样,我越要保持清醒。

我和他的关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不牵扯感情,只谈钱、利益。

“厉宴庭,我留在厉氏,会让你为难吗?”

我想起了厉西洲那些话。

又想起,厉宴庭在办公室与高管开会,跟大客户通电话,从不避讳我。

我|日常接触的许多,都是厉氏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