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感觉他内心的难过和自责已经漾满病房。

“厉宴庭,谢谢你及时救了我。”

我虽然没问病情,但从自身的疼痛和厉宴庭的沉重表情来看,肯定是伤得不轻的。

如果迟了营救,说不定,我就死在那破仓库里了。

我心有余悸。

差点,我又像前世一样,死于非命。

厉宴庭没说话,他深深凝视着我,俯下身,轻轻抱住伤痕累累的我。

我微微闭上眼。

俩人明明没明显的身体接触。

但我却能感受到他融融的暖意,源源不绝地流淌进我的身体。

我终归是受了伤,和厉宴庭聊了几句,脑子转了几下,便又觉得累了。

我定睛瞅着厉宴庭。

“我没事,你赶紧去刮下胡子再睡一会,我也要歇一下了。”

厉宴庭摸摸自己的脸,自嘲道。

“我现在是实打实的老男人,还是又老又邋遢的老男人,对吧?”

我笑了。

“我老公怎么可能又老又邋遢?你今天走的是粗犷硬汉路线。”

厉宴庭浓郁的眉宇,稍稍舒展一些。

他低下头,轻轻亲了亲我的唇。

“那你赶紧睡。”

我嗯了一声,心情不错地逗他。

“猎奇的粗犷硬汉赛道试试就行,醒来我要看见你重回称霸的英俊清隽赛道。”

厉宴庭眉眼带笑,“行。”

我很快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会是朝我狠砸下来的棍棒,一会是剧烈的阵痛和婴儿的啼哭声。

我在噩梦中深陷回旋,怎么都走不出来。

直到,清冽的松木香飘来,有温暖的大掌轻抚我的额头和脸庞,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平静而安全的地方传来。

“冉冉不怕,我在!”

这嗓音,像一根探向我的救命绳索。

我紧紧抓住。

终于一点点被拖离噩梦的漩涡,置身柔和春日中。

我安心惬意地,沉沉睡了过去。

“厉爷,绑匪抓到了,也交待了,主谋是宛小姐。”

李文成嗓音压得极低,却依旧吵醒了我。

我想睁眼,但突然想起厉宴庭说“我有喜欢的人”那句话,我便继续装睡。

厉宴庭同样刻意压低嗓音,“出去说,别吵着冉冉。”

我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