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俏丽可爱、孩童模样的小竹，童心大作，也有模有样的作揖，嘿嘿笑道：“李源道友~~感谢恩情，不敢相忘~~”

李源双手枕在脑后，闻声偏头笑骂一声：“小丫头，没大没小......”

但突然的，他怔住了，看着小竹纯净的眼眸，一时间失了神。

李源虽然重伤始终无法恢复，难以真正施展出来半分力量，但那种神识感应还是极为敏锐的。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小竹玩闹着作揖的时候，李源偏头那一眼，恍惚间窥透了因果，明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落叶簌簌，缓慢的脚步声在山林中响起，一位银发披肩、黑衣挺立的故人负手而来。

“是她。”

鳞川山神的面容依旧是那般淡漠，话语不多，神色中有一丝疲倦。

李源惊得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鳞川山神，又紧盯着有些疑惑的小竹：“玲珑？”

鳞川山神眸光泛起一丝波动，最终又渐渐地平复下来：“嗯。”

李源瞬间变得沉默，神色复杂，既有几分叹息遗憾，也有几分释然。

玲珑河神身上功德气运浓郁，虽然如今地府大乱，但有鳞川山神竭力相送，还是很快投入了轮回，魂魄转世，获得了新生。

当然，这过程必定充满艰难，否则鳞川山神也不会耗时良久才得以返回人间。

听着两人打哑谜般的话语，心思单纯的小竹嘟起了嘴，有些不高兴这种听不懂的对话，但她生来心思玲珑透彻，见李源与鳞川乃是旧识，倒也乖巧得很，没有胡乱插嘴。

“她跳入六道轮回之前最后的执念......便是再看你一眼。”

鳞川山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李源的眼神越来越冷，只是望着李源满身龟裂无法愈合的伤痕，这才忍住了某种念头。

李源眸光一颤，但却沉默无言，神色翻飞，思绪翻涌，如同回忆起了往日那个绝美而温柔的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