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观后山石壁上,季含微剑痕已叠了三万六千道。晨起练青霞心经,夜半修季家功法,两年间生生将三灵根的平庸资质,磨至筑基中期。
贾家账本上的赤字已蔓至末页。季含微虽晋筑基中期,能炼些低阶丹药稍缓贾万千肩头重担,然破境所需的资源,仍如千斤坠压得贾家喘不过气,修士修行,终究是拿金山银海堆出来的登天梯。
贾万千咬牙放出变卖祖宅的风声,檐角“贾宅”匾额尚未摘下,白家爪牙已闻腥而至。
为首的疤面汉子踢翻门阶盆栽,道:
“这等晦气宅子,三千两银子已经顶天了!贾少爷若肯跪着递地契,我倒能再加五十。”
廊下枯叶簌簌作响,贾万千攥着房契咳出血丝,命小厮赶走了疤面汉子,然贾万千心中清楚,若是再无进账,贾家祖宅或许真要贱卖出去。
其实白杨两家对贾家的迫害,长亭县县令一直知晓,但碍于白杨两家的势力,一直不敢出头罢了。
当初长亭县令徐穆程翻着贾家案卷,砚中墨汁凝成冰碴。
徐穆程望着檐角残月,喉间似哽着秤砣:
“贾家之事……本官纵是心如明镜,又岂敢以卵击石?”
那时贾万千遭受白杨两家的迫害,徐穆程曾在州府暗阁门前等了三个时辰,最终只换回一纸“查无实证“的批文。
此后每逢初一十五,县衙便会“遗失”几袋官仓陈米,巡夜衙役总“碰巧”路过贾宅驱赶泼皮,连给贾万千诊脉的郎中都能领到官家贴补——皆是县令撕开官袍里子挤出的照拂。
徐穆程的暗中援手,如同往沸鼎中倾入一滴清露——贾家米铺依旧被白家爪牙强买田契,季含微所需的东西仍价比千金。
直至两个月前,事情才迎来了转机。
这事情,其实还要从两百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