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子爷安坐咏河宫,对外面之事不闻不问,誓言自动生效。
这种誓言,大概不会成为一纸空话。
退一万步说,即便妖蝉背誓,李家也没损失什么。
李家本就和羽凤仙切割了关系,不会主动参与她跟妖蝉的事在挨“踏浪仙”葛青云的铁桨暴击前,清河郡王还真有替羽凤仙扛下“西八仙复仇”的气量与决心。
现在王爷知道自己扛不住,几个月前就指水为誓,斩断了和她的因果。
总之,即便妖蝉不来咏河宫找太子爷,即便妖蝉直接现身迎祥府找羽凤仙复仇,李家也不会干涉。
除非妖蝉不仅要杀羽凤仙,还打算接着对迎祥府动手。
太子爷对羽凤仙的无数次忍让,都是因为她活着,对西蜀、对李家有利。
可现在羽凤仙明确要离开西蜀,李家和她失去了利益相连的基础。
太子爷再无任何理由帮她。
不仅不帮她,太子还不加掩饰地表露过,希望羽凤仙被妖蝉活活打死的想法。
甚至太子本人都想动手弄死她。
如果玄隐真人愿意帮忙,太子殿下可能在昨天早晨,在贺玄被砍头后便动手。
“殿下,你的不安是针对什么?羽凤仙,妖蝉,关家?”向天师问道。
他不觉得这件事上,李家能有什么损失。
他只是不信任妖蝉,担心妖蝉对太子爷不利。
“妖蝉昨晚来找我时,说羽凤仙夜里就会死,故而孤都没有向雒都汇报此事。
孤以为完全来不及,只能当机立断。
结果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羽凤仙现在依旧活着,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李荣基烦躁道。
向天师有些明白了,“殿下昨晚没能睡安稳,是在等羽凤仙被杀的消息传来。
一直没等到消息,带着担忧,朦胧睡去,故而做了代表不祥的噩梦。”
李荣基停止来回踱步,神色迟疑道:“孤的确一直在等关家那边的消息。
越等越烦躁,越心中不安。
不过梦醒后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怅然与憋闷,似乎”
他心中又憋闷起来,一甩袖子,焦躁道:“唉,孤现在只想立即得到一个确定的消息,关家还干不干、能不能干成。”
向天师道:“妖蝉此时就在居贤阁,不如喊他来问一问?如果不能给出让殿下满意的答案,立即将其驱逐,昨晚之约就当从来不存在过。”
李荣基沉吟道:“孤的门客可都来齐了?”
向天师道:“一夜时间,已全员到齐,连五福瘟君和冷傲天也喊来了。
只要妖蝉稍有异动,他们会立即出手。
有他们拖住妖蝉,等候在西园校场的三百黑龙禁卫,能在顷刻间赶到,并将妖蝉包围。
若有必要,只需一支穿云箭,北城军营五千将士会带着灭妖重弩包围咏河宫。
不一定要真打,但展现出了实力,可以警告妖蝉,让他不要犯蠢。”
李荣基微微点头,道:“只需展现实力即可,不是真的围杀他。
唉,孤虽是太子,可孤也明白一个简单道理,西蜀最不缺的就是‘太子’。
杀了孤,除了激怒李家,西蜀没半点根本上的损失。”
这话向天师十分认同。
妖蝉冒险强杀太子,或许能成功。
可损失最大的除了已经死掉的太子本人,也就只有妖蝉自己。
“老道现在去喊妖蝉?”他再次确认道。
“不要叫‘妖蝉’,他是‘玉大师’。”李荣基强行恢复了太子的沉稳气度,将莫名的焦虑和憋闷都藏在心底。
向天师面露赞赏之色,应诺而去。
不一会儿,“玉大师”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走进来。
很规矩地行过礼,他才主动问道:“殿下可是在等羽凤仙的消息?消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