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齐五看了看手表,开始布置任务:“我已经通知了城门和各大交通要道协助排查,你们分别带人去火车站、汽车站、码头,一看到他,立刻抓捕。”
“所有人都检查一下武器,子弹多带,有备无患-——出发。”
几个便衣听到命令立刻起身,一拥而出。毛齐五趁人不备,拽住一个便衣对他使了个眼色。
便衣会意,稍稍放慢了脚步。待众人离开,毛齐五对这人小声交代道:
“你的任务一会交给别人,你只负责做好两件事:一,搜查他的家;二,盯紧谍参科他那些手下,尤其是叫猴子和钱小三的,电话信件,包括他们接触的每一个人。”
“明白。”便衣领命后,又问了一句:“要动枪吗?”
毛齐五不带丝毫犹豫:“一但发生冲突,可以动枪。”
“是。”便衣一脸凛然地走了。
该布置的都布置了,应该没落下什么细节,毛齐五踌躇满志,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有什么发现吗?”
毛齐五一把抓起电话,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跳了几秒,但很快他脸色一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电话那头频频传来“喂喂”的声音,他才醒过神来,应道:“这里是军统局秘书处,张义确实是我们军统的人,他怎么了?什么?”
挂断电话,毛齐五长长叹了口气,又拿起电话,有些疲惫地说:“通传一下,计划取消,让他们都撤回来吧,对,全部的人。”
下达了命令,他直愣愣坐了一会,才吩咐秘书:“备车,去渝中警察所。”
天渐渐黑了。
毛齐五几人赶到警察所的时候,警察分局局长已带着所长等人毕恭毕敬地候着了。
“毛主任大驾光临,本所蓬荜生辉”
毛齐五顾不上寒暄,打断他,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局长说:“没没啥,就是打架。接到报警,我们将人带了回来,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录不了口供。
刚刚一人酒醒了,说他是军统的人,但又提供不了证件,我们不敢大意,只好打电话核实。”
“打架?”
“对,据当时的目击者称,是一人碰了另一人的肩膀,多瞅了两眼,然后对方不依不挠,另一人,不,是张副处长就动手了。不过,张副处长没吃什么亏。”
说着,他的声音小了点:“那边是负伤退伍的国军74军的,断了一只手,每天买醉发疯,穷光蛋一个,想让他赔偿,估计有点悬,不过我们已经替张副处长教训了一下。”
几个小时前,张义走进街边一家川菜馆,听见不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醉汉歪歪扭扭地截住路人唠叨:
“瞅啥瞅,没见过断手的?老子让国军抓了壮丁,当兵上战场打小日本的时候,你们这些哈麻皮在干啥子?”
路人的行人见到醉汉,无不战战兢兢绕路离去。
如此,醉汉气势更凶,又指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骂道:“龟儿子,说得就是你,吃得肥头大耳的,捐过钱吗?捐过枪吗?他妈的,就知道躲在大后方大鱼大肉,我日你祖宗。”
说着,就扑了上去。
商人虽然肥硕,但身段灵活,一个闪避就躲了过去,醉汉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惹得路人哈哈大笑。
商人骂了一声“龟儿子”也扬长而去。
醉汉好半天才起身,佝偻着身子找了个墙角坐下,继续旁若无人地发着牢骚。
张义若有所思,径直进了川菜馆。
已过了饭点,店里没其他食客,老板兼厨师在柜台打瞌睡,老板娘坐在后厨口的小板凳上摘菜。
柜台旁一只老钟表滴答滴答不知疲倦地走着。
“老板,炒几个家常菜,再来一壶酒。”
张义挑了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坐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看到客人,老板娘热情地招呼起来,端茶倒水,老板则是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厨房。
随后老板娘也进后厨帮衬起来。
张又义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悄无声息地上前将钟表调前了半个小时。
不一会儿,几道家常菜就端了上来,他一边吃一边不经意地问:“几点了?”
老板抬头瞥了一眼,闷声说:“马上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