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精进秘术,深入挖掘,了解更多的人体隐秘,这些都是必须的。
反而是这种方式……”
说着,他再次看了看房间内,道:
“并不能带来任何技艺上的提升,也不能增强采折院的底蕴,只是为做而做。
对于这种不思进取的做法,院长历来都是坚决反对的。”
听完男子的解释,耿煊有些错愕,却也理解了那名被唐彩珠用铁拳如血包般捶散的采折院长的用意。
这还是个有抱负,有追求,有着不竭的探索欲望的院长。
他没有因前人数百年的探索而心生满足,止步不前,还想带着采折院继续前进,为后人继续开拓探索。
“所以,这种做法,是近期才使用的?”耿煊道。
男子道:
“是,因苏帮主您连杀五名炼髓巅峰,宫中高层感到压力,为了尽快恢复元气。
带来了大量受术者,还强令采折院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院长这才采用了这种方法。”
耿煊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看向男子,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近期对无忧宫做的一切?”
“是。”
“可我看你们院长的态度,似乎真对我一无所知。”
男子无奈道:
“这是他强令要求的,从他成为院长之后,他就这么要求了。
……为了保持专注,他不准任何采折院之外的一切进入他的耳朵和眼睛。
一开始,有些人还不知道他在这方面的严苛,将外面的一些趣闻说给他听,他直接将人逐出采折院。
那些别有用心的,更是被他当成了施术材料……后来,再也没有人敢主动将院外之事说给他知道。”
听着男子的讲述,耿煊轻轻点头。
对于这位采折院长,其在他心中的形象,却是在其死后,在他心中的形象才逐渐丰富起来。
此刻,他却没再说什么,目光集中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拔河竞赛”已经结束。
另外两具身体,原本旺盛的生命活力,与其他七具一样,衰竭到宛如风中残烛。
原本,分散在十人身上的生命活力。
此刻,完全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另九人身上散发的“波纹”,本就不多的,作为活人的特质迅速消失。
就像是草木的枯萎,从生到死,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那原本与屋中唯一“幸运儿”双腕紧紧“吻”在一起的另两只手腕,紧贴的腕部伤口也如同草木枯萎一般,轻轻从其腕部脱落。
与其他人连接成环的奇异状态,也自动结束,他重新变成一个人。
另外九人同样如此,互“吻”在一起的手腕脱落,重新变成九个人。
不对。
是变成了九具尸体。
而就在这九人死亡的瞬间,耿煊便看见,那昏睡中的“幸运儿”,其头顶原本大约在六七点红运的红名,忽然剧变。
无论是红名的浓度,还是规模,都提升了一大截。
重新稳定下来的红名,若以红运量化,达到了十八点左右。
“……”
看到这样的变化,耿煊默然。
从某种角度来说,作为这场“游戏”的唯一生还者,其他九人的死亡,确实都可以归在此人身上。
可耿煊还是忍不住心中吐槽道:“智障。”
被吐槽的对象,自然就是那死板到不懂丝毫变通的“燧珠”。
……
片刻之后,耿煊清醒过来。
看向男子,问:
“现在,这采折院中有多少这样的……受术者?”
男子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
却不知是在回想盘算,还是觉得有些不敢开口。
但在耿煊的目光之下,他也没有沉默太久时间,便轻声道:
“因为宫中这一次带来的受术者人数太多,院中启用了三百六十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是十人?”耿煊一愣之后问道。
“是。”
耿煊呆了呆,“赞叹”道:“一次就是三千六百人?大手笔啊!”
说着,他顿了顿,看着屋中那一个个看上去最多十二三岁的身体,疑惑道:
“无忧宫想要快速恢复元气,提升实力,这我能理解……可应该不会指望靠他们来对付我吧?
还有那些更小的,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让他们也参与进来,意义何在?”
男子想了想,解释道:
“这种做法,其实是很伤根本的一件事。
若非必要,这种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事情,宫中也会尽量避免。
……现在,无忧宫不得不如此做,自然就不能只将范围局限在中高层。
那样一来,随着中高层数量锐减,原本作为底蕴根基的,数量庞大的中下层,就会变得过于臃肿,反过来变成反噬的力量。
所以,要精简缩水,就只能从上到下一起进行。
保持整体上的稳定可控。
而且,数量虽然锐减,每一个体的潜力和实力也都有了巨大提升。
于宫中而言,也不算太亏。”
去芜存菁,汰弱留强。
耿煊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其他房间看看。”
很快,耿煊推开了隔壁“右七一”房间。
这是个空房间,但耿煊却知道,就在大约两个时辰前,这房间里还是人满为患的状态。
“右七零”。
耿煊又看到了十人手腕互“吻”,连接成环的状态。
十人的年龄,都在十一二岁左右。
盯着看了片刻,从这些人散发的“波纹”状态,耿煊判断,变化至少得好几个小时之后,甚至更久。
他也没有等着看结果,继续往“右六九”走去。
这一看,一直到“右六零”之时,耿煊才再一次停了下来。
连续看了十二个房间,有四个空出来不久的房间。
另外八个,还都处于十人满员的状态。
这些房间中的受术者,年龄最小的,还不足十岁,年龄最大的,也没有超过十五岁。
让耿煊暂停下来的“右六零”房间内,受术者是一批年龄在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
他们,也恰好到了最后关头。
距离最后一个“幸运儿”的诞生,最多也就一两刻钟的事情。
于是,耿煊决定等一会儿。
一边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耿煊一边问:“这类……受术者,有多少?”
他问得有些含糊,一直跟在旁边的男子却明白他话中意思,轻声道:
“从‘右二一’到‘右七三’,这五十三个房间中的安置的受术者,都是年龄低于十八岁的。
至于那些年纪更大的,就没有专门统计过。
给他们安排房间时,也不再以年龄为唯一考量。
除了年龄,修为同样是考量因素之一。”
“五百三十人……最后只能活下来五十三个?”
“是。”
“现在,已经结束仪式,确切活下来的有多少?”
“十八个。”
“现在何处?”
“还在院中,都还处于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