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身子微微前倾,神色微凝,冷厉的目光盯着小女孩,问道:“尘儿,你……可知罪?”
慕容卿尘心头一震,暗忖道:“那个小女儿......竟然是自己?”
她怔然间,只见小女孩不禁打了个冷颤,怔了半晌,缓缓抬起梨花带雨的双目,扁着嘴,坚定如铁地说道:“父王,尘儿无错!”
中年汉子面露微怒,喝道:“你天生便不安分守己,平日里捉弄守城士兵,捣乱你二娘寿宴,这些事父王姑且念你年少无知,不予计较。”
“可是这一次你实在太过火,不仅划伤了你二娘的脸颊,还险些一剑葬送了你弟弟的性命。那都是你的亲人,你怎忍心下手?”
小女孩手指旁边的少妇,委屈地辩解道:“这个女人的脸是她自己划伤的。”
又指向那个笑嘻嘻的少年,续道:“还有……他整日欺负我,骂我是野种。我不是野种!我让他住口,他却不听,我生气极了,才不小心刺伤了他。”
小男孩探出头,俏皮地瞧了小女孩一眼,吐了吐舌头,笑道:“姐姐,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骂我是野种,还说要亲手杀死我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弟。嘻嘻,你这么狠心,真不配做我的姐姐。”
小女孩急得涨红了脸,大声争辩道:“他骗人!他骗人!是他骂的我,他一直都在骂我,我已经忍了你好几年了。此刻,我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你这个小魔头,我恨透你了!”
跪在地上的那位秀丽中年妇女抬起头,看了中年汉子一眼,哭泣道:“夫君,你我夫妻一场,就请看在我的薄面上,饶过尘儿这一回吧。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成吗?”
中年汉子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道:“你扪心自问,这句话你已经对本王说过多少遍了?每次夫君原谅她之后,她可曾有过半分悔改?”
秀丽妇人愣了一下,继而哭诉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一向重男轻女,从未将我们的宝贝女儿放在心里。”
“但凡你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予她,她又怎会如此极端叛逆?你可还记得,几年前我们的尘儿是多么的乖巧听话,多么的惹人怜爱。”
“可是自从你有了小公子之后,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一人身上。尘儿心里不平衡,自然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中年汉子闻听此言,怔了片刻,旋即怒喝道:“住口!本王供你们母女二人锦衣玉食、富贵无忧,却换来如此薄情寡义之名。罢了,尘儿与风儿自小便势如水火,难以相容。为免他日再生事端,你……便带着尘儿离去吧,从此离开我中土仙洲。”
秀丽妇人闻言,微微摇头,双眼噙泪,痴怨地凝视着中年汉子,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你……竟要赶我们娘俩走?我上官婉儿为了你,抛弃了疼爱我的父王,以及神武道洲圣女之位,与你不远数百万里,历经百年,才来到这中土仙洲,如今......你却要赶我们走?你让我们去哪里。”
小主,
慕容卿尘瞧到此处,心头不禁大震,暗忖道:“上官婉儿?那不是人皇之后,神武皇朝上一代的圣女吗?她......当真是我娘?而我......当真也是人皇之后?”
她正心惊不已时,只见中年汉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仿佛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片刻后,他扬了扬手,语气决绝,道:“天下之大,岂无你们二人容身之所?”
秀丽妇女听闻此言,心中悲苦,但她仍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梨花带雨般地说道:“好,很好!从今往后,你我夫妻情意,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