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话语里都是轻快之意。
两人退下之后,兰荇便训导着小丫鬟,“流玉,下回不可再盯着夫人瞧了。”
流玉面色一紧,忙慌张道,“流玉知错了,还请兰荇姐姐莫怪。”
兰荇点点头,流玉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下回见着夫人,一定不能抬头看了,不然她哪里忍得住不看这仙子一般的人啊!
应嘉让极为认真的端坐在书案上翻看着游记,一点也不受外界干扰,简直能用如饥似渴来形容。
“将军。”兰荇守在门外,恭声见礼。
“夫人在做什么?”虽是疑问,心中也了然,他从年前便按着二舅子打探的情报,给她搜罗了一筐绝版的杂记话本,费了不少功夫,估摸着现在是正看的起劲的时候。
对别人,他哪里有这般上心得时候,也只有他这个心尖上的小妻子才能使他这样甘之如饴了。
“夫人正在...”兰荇住了嘴,总不好说夫人正在看话本吧?这多不端庄啊。
崔鹤唳轻轻摆手,示意她退下去,随后刻意放缓了步子,倚在门边看向书案上背如玉树,腰如约素的女人,活像一个汲取知识的女学生。
温和的日光将这方书案一角映得明净温黄,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崔鹤唳只见她周身仿佛有一圈金灿灿的暖光笼罩着,沉溺在日光里的女子静谧又温柔,她执笔蘸墨,露出一截玉臂,皓腕如雪,整个人气质如画,华美异常,看得崔鹤唳呼吸一滞,不知为何,眼前的女人过于美丽的容颜显得有些飘渺,像天边的皎皎流云,抓不住...
他脑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安,以至于脚步有些焦急,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应嘉让被惊扰了,自是一抬眼便看见了崔鹤唳那高大健硕的身影,她面上凝着腼腆的笑,像一个乖巧的看着大人给她买吃食的小孩。
看着她的笑脸,这下才趋于了真实,崔鹤唳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定是受了修文帝那些话的影响,才有些心浮气躁。
崔鹤唳步子沉沉,绕过书案,站在应嘉让的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给游记批上的注记。
嘉让一急,这些东西还从来没有给谁瞧过,有些心虚的想要遮掩,怎奈那双恼人的大手伸了过来,一只手便擒住了嘉让的一双娇白小手,就像在塌上那般,极其霸道的掌控着她的双手扣在床头。
嘉让不敢再动,心里却是有些小脾气,索性抿着唇让他瞧。那一点点不快崔鹤唳自然感受得到,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事瞒着他,一目十行看完这些注记,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这字倒是极好。”
他以为女子大多都是习得一手端整的簪花小楷,不料他的小妻子却是写得一手英气流畅的行书,且颇具大家之风,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嘉让还以为他会疑问自己为何要做下游记的注记,隐隐希冀于他或许还会问一问她是否有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