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媒?”苏禅听了这话,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那阿姑是有什么事,请直说。”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目光始终紧紧落在孟阿姑身上。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的边缘,仿佛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心。
孟阿姑像是做贼似的,左右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才缓缓从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袱。她的动作迟缓而谨慎,仿佛那包袱里装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她的衣服宽大,那个包袱藏在里面,若不是刻意留意,根本看不出来。她双手微微颤抖着,将包袱轻轻打开,从中取出一个黑黝黝的雕像,双手虔诚地捧着,快步凑到苏禅面前。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生怕被人发现她的举动。
“这是城隍老爷,可灵验了,能保佑全家无灾无病,发财吉祥。你父亲苏铺头在时,常说家中人丁不旺,想求神保佑。老婆子我费了好大的劲儿,百般乞求庙祝,才给你请来一尊。只要你放在家中大堂,就能保佑你步步高升。”孟阿姑说得眉飞色舞,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这尊小小的雕像真能带来无尽的好运。她的脸上洋溢着狂热的神情,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
“城隍?县里什么时候又有城隍了。”苏禅心有疑惑,他身为苍南县的皂衣捕快,平日里对县内的大小事务多少都有所了解。他清楚地记得,在城西有一所城隍庙,只是那庙宇早已破败不堪,庙内城隍的神像都已经坍塌,断肢残躯散落一地,一片荒凉景象。他曾在巡逻时路过那里,看到那破败的庙宇,心中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
“就在前些日子。”孟阿姑低着头,眼神闪躲,含糊地应了一句,却是趁苏禅愣神之际,快速地将手里的神像塞到他手里,“真的很灵验的,东门的王秀才半年前害了大病,吃什么药都不见好。结果城隍神像请回家后,第二天就能够下地走动了。还有一辈子赶大车的张老三,把城隍神请回家不到几天,就捡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银子的大小,脸上的表情愈发夸张。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在试图说服自己。
苏禅接过神像,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神像不过半尺来高,面目庄严肃穆,浑身黑乎乎的,触手冰凉,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在这一世,苏禅听多了各种鬼神之说,虽说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自己这种穿越时空的离奇之事都真实发生了,其他的事儿似乎也未必没有可能。本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苏禅心里其实并不想触碰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神像的表面,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孟阿姑,这神像还是请你拿回去,我不能收。”苏禅伸出手,试图将神像递还给孟阿姑,脸上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仿佛在坚守着某种底线。
“要的,要的。神像能够保平安。”孟阿姑却像没听见似的,将神像一塞到苏禅手里,便满脸笑容地点着头,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务,“苏小哥,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说着,她转身便走,脚步急促,像是生怕苏禅再把神像塞回来。她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匆忙,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孟阿姑,等等……”苏禅见状,急忙呼喊了两声,可孟阿姑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扭着身子,脚步飞快地跑远了,只留下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这老婆子,到底想做什么?”苏禅望着孟阿姑离去的方向,心里疑窦丛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一时之间,实在猜不透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城隍神像扔在院墙角的一块青砖下,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