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文宗则是摇头说道：“我三教祖庭的底蕴的确比云荒妖族差了些，却也只差了那么一丢丢。似天妖狼那等豪杰枭雄，都只能望而却步，白白蹉跎光阴。至于帝无，纵然背负云荒气运，大道高远，可真要说起来，只怕还不如天妖狼。”

“昔年，天妖狼再不济，也是一言九鼎的云荒霸主，有了主意，做了决定，龙凤两族都要俯首听命，不敢阴奉阳违，便是深海妖族，都要便宜行事。”

天下文宗继续说道：“今时，数场问剑，让远古天妖一脉几乎死绝，只余一个陆吾，还是魏帝陆啓的臣子。远古凶兽一脉，早些时候，就与魏帝陆啓暗通款曲，等天妖狼一死，装也不装，旗帜鲜明，要与魏帝陆啓同生共死。敖坤信不过一个出身妖族，且背负云荒气运的帝无，偏偏信得过一个出身人族的昭武皇帝陆玄楼，将龙凤两族托付陛下，也将龙凤两族积攒千万年的底蕴拱手让出。还有陛下那一场不为人知的隐秘问剑，那些深海妖族绝巅巨头，要么被剑斩而亡，要么折腰做了陛下的臣子。云荒妖族被你们父子这么一瓜分，还能剩下多少底蕴，还能做成多大事情？”

陆玄楼点点头，问道：“那诸位就没想过乘火打劫，再得一座云荒吗？”

天下文宗却是摇头道：“皮肉损伤，筋骨犹在。妖族万族，其中强者，岂在少数？更不提，云荒还有一拨数量不小、境界极高的大妖因为时日无多，闭了死关，可一旦到了妖族生死存亡的时候，必然出关，燃尽血肉神魂，殊死一战。”

陆玄楼淡然说道：“那就多赔些性命，一劳永逸，将这拨妖族大妖尽数葬送就是。”

天下文宗反问道：“那陛下想过没有，我九州天下到底要赔上多少性命，才能让一位天人境大妖彻底死去？”

陆玄楼眉眼间多出一抹戾气，沉声说道：“再多也不多！”

在陆玄楼看来，这拨妖族大妖就是压在九州天下头顶的一座大山，如不搬山，始终投鼠忌器，只会长久消磨意气。

“搬山难！”

天下文宗怅然说道：“那拨大妖曾经都是叱咤风云、纵横椑阖的狠角色，其中两三位，甚至与天妖狼争夺过妖族霸主之位，棋差一招，只输半筹。若身在巅峰，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打沉九州天下半壁山河，而今老迈，气血也已衰败，不复当年血勇气概，但这等角色，哪个没有些压箱底的秘法手段来极尽升华换取片刻巅峰。”

陆玄楼大笑说道：“那就让他们极尽升华，且看他们能不能打沉九州天下的半壁山河，再看这拨大妖是死是活。”

虽然早就看出陆玄楼心如铁石，天下文宗还是愿意耐着性子，劝劝这位昭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