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二、良翰,本宫会不会怀上?

容真缓缓埋头,低声呢喃:

“傻子,大傻子。”

“什么?”

欧阳戎没听清楚。

容真不答,吸了吸鼻子说:

“你不是花匠,本宫也不是花瓶,要的也不是什么蝴蝶君子,要的是、是……”

咽下了直白的那一个字,她深呼吸一口气,铿锵有力道:

“若本宫说,愿意陪你一起砸了那座花园呢?你敢不敢抱本宫。”

“你姓卫。”

“这是娘亲的姓,是圣人赐的姓,本宫不想姓卫,不想与卫继嗣他们有瓜葛。”

容真情绪有些激动,竹筒倒豆子般抖搂出来:

“当年,圣人与娘亲姐妹情深,看不上阿父的寒士出身,更不喜娘亲远嫁,登基后召娘亲回京,欲让娘亲改嫁,又怕名声不好听,想要阿父主动提休,阿父与娘亲不肯,阿父便被贬去了偏远之地……

“最后娘亲与阿父都没去洛阳,只有本宫一人独自去到了皇宫,被赐卫姓,加封郡主,可是本宫从来不觉得这是恩赐,本宫不喜卫姓,你莫把本宫视为他们的一丘之貉。”

欧阳戎安静了下,渐渐眉头皱起,似乎陷了深思。

容真歪头问:

“按照你的说法,你师妹谢令姜不也是花园中的花,你能接受她陪你一起去砸花园,为何另一朵花却不行,你有未想过,这很不公平?仅仅因为是她先来的?这不公平。

“欧阳良翰,你只说,敢还是不敢,愿还是不愿?本宫只要你回答一个字,只要一个字。”

欧阳戎犹豫了下,谨慎说:

“我可能没法立马回京,答应过婶娘和小师妹,要把绣娘完完整整带回来,还答应过绣娘,要带她去洛阳。”

容真几乎脱口而出:

“谢令姜能容绣娘,本宫也能容,容的比她谢令姜多。此前本宫在星子坊见过绣娘,曾和你说过一次,不知你是否记得,本宫当时说,这盲哑童养媳对你真情,苍天可鉴,你必须好好待她,不负此情,否则本宫也是看错你了。”

欧阳戎不禁问:

“可你刚刚不是还吃醋,看见我藏绣娘的剑……”

容真脸蛋红了下,睫毛颤颤的否认道:

“没有吃醋……”

顿了顿,没好气的说:

“那是误以为你此去不回,只为她一人,况且你确实对她太好,好到让人……

“那日你带一贯钱来浔阳石窟,难道只是找雪中烛赎人,就没有想过其它事?”

欧阳戎安静之际,容真盯着他道:

“本宫要听实话。”

欧阳戎偏过脸去。

脸庞依旧是容真熟悉的平静坚毅,吐出的话语,却让她心花怒放。

“想过。”

他说。

容真像是蓦然松了口气。

她噙着浅笑:

“此言,足矣。”又歪头:“此情,足矣。”

欧阳戎突然道:

“我真会砸,不开玩笑。”

容真无惧,昂首问:

“如同前日毁大佛?”

欧阳戎身子微微前倾:

“前日毁的只是泥做的菩萨,我要砸的是人心中的佛。”

面前男子明明光着膀子有些寒碜滑稽,在凝视的容真眼中,却有些难以言表的侵略气势。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一直如此。

容真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和打鼓一样。

她移开眼神,低头撩了下乌黑鬓发。

“你们男人的事,本宫不会拦。”

容真又抬起头,温声细语:

“但谁也别想伤你,只要本宫在,这世上只有本宫能伤你。”

欧阳戎听到,她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往日冰冷冷的小脸,今夜在他面前却总是泛起红霞:

“你今夜糟蹋了本宫的身子,以前还盗走过本宫的肚兜,早早就抢走了本宫的清白,本宫只能做你的人了,你若负本宫,本宫就……”

“糟蹋”二字,欧阳戎总觉得用词不当,但是不方便说,怕破坏气氛,还惹她不快,又说他爱狡辩较真。

看见紫肚兜少女直勾勾望来似是吃人的眼神,欧阳戎下意识追问:

“否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