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知道明兰插手了他跟余家的婚事,当时他很是生气的,还找了她理论,却是不知道具体,如今听来,便随口问了。
“哦?那是什么情况?”。
曼娘也没隐瞒,一五一十把当时的情况细细说出,还着重强调了盛明兰以主人自居,对她言辞恐吓的那段。
“哎哟~大娘子啊,真不愧是勇毅侯府独女底下养成的,几句话便镇住了一屋子的人,把妾身吓得……愣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灰溜溜跑开”。
说着,她起身一点点凑近顾廷烨,并试探性伸出手,动作婉转柔情,声音轻和暧昧:
“二郎~我知你看重大娘子,这本是应该的,她是你的正妻,是澄园的女主人,你敬她自是正理”。
“可二郎也该知晓,这古来正妻都是做大事的,况且我冷眼瞧着,大娘子历来就是个厉害的,便不是拘泥于那等小情小爱的女子”。
“可我……二郎~我是不同的啊,我为你而生的,没有你,曼娘早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后来也是记挂着二郎,才一直撑着一口气,若非如此,怕是连同咱们的孩子,就得要跟着殒命了~”。
“我知道你对我当初的所作所为还心里有气,可二郎,你能不能为我想想呢,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一路跟着你从来都是担惊受怕的,遭人白眼的”。
“那位常嬷嬷……她看我就像看犯人一样,从来都瞧不上我,你不在的时候,对着我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各种打压,她是你的奶嬷嬷,我不敢反抗,可我也实在是害怕呀~”。
“后来,也是她跟我说的,说……说你被逐出侯府了,要去另寻出路,还要把我跟孩子扔给她,我……这哪里能成!真要跟她回去,我自是不要紧的,可孩子们呢?她看我碍眼,焉知看孩子就真心疼了?怕是一直觉着孩子们会挡了你娶高门贵女的道呢~”。
“孩子们还小是不懂,但倘若到了她的地盘,我们母子仨可就真任人宰割了去~届时孩子们该如何自处~”。
“那段时间里,二郎你伤心老侯爷的事,我不敢打扰你,却是整日的心悸失眠,生怕你突然哪天就真如同她说的那般做了”,
“最后实在没法儿,这才心下生了糊涂念头,想着带走孩子独自养着,可我没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巧的,常嬷嬷便给我透露了,却不想……被你抓了正着”。
说着说着的,曼娘越哭越伤心,半真半假的话被她表演得都能立马上台了。
彼时若有女人在,定是能看得清这伎俩,可顾廷烨,他不止是男人,他还是曾经真心爱护过曼娘的男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曼娘是有滤镜的,亦或者更准确些,他对自己是有滤镜的,坚定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有错。
当然,曼娘的一双儿女是极大杀器,太加分了。
一来二去的,顾廷烨终究是信了她,也彻底原谅了她。
是啊,曼娘她柔弱不能自理,年纪轻轻就跟了他,他对她不能太过苛责,常嬷嬷对她的态度不好,他又何尝不知,而且后来曼娘的事情,可不就是常嬷嬷推着他去看到的吗?
想来,曼娘所说的,多半是真的了。
至于明兰……曼娘说的也对,她自做姑娘时候便要强,眼里揉不得沙子,是个外柔内刚的小狼,如何会真心的爱人呢?
即便是爱,恐怕也早就爱了那小公爷齐衡了吧。
她自己不也多番提起,只把他当作东家,而非丈夫吗。
如此长时间的温水煮青蛙,他都依旧没能让她为自己驻足片刻。
如此……他是真的有些不太想再继续下去了,单方面的付出,终究是会累的。
曼娘立马察觉了顾廷烨的松动,两条手臂顺势攀上他的脖颈,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送上了自己。
顾廷烨看着怀里的女人,到底陪伴他十来载,误会解除后,他如何能狠得下心,慢慢的便也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