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
赵高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前燃烧着一盆炭火。
炭炉中的火苗相当旺盛,赵高的心却无比阴寒。
刚刚有一个人来找他,递给了他一张纸条,让他按照纸条上的内容去做,若是他不从,那人就要将他先前帮助赵国传递情报的事情告知嬴政。
赵高深知,嬴政一旦知道他通敌,必定杀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按照纸条上说的做了,秦军很可能会吃一个大败仗,秦王要是完了,他如今的地位就没了。
赵高可不相信,秦国亡了,赵国会善待他一个阉人。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该怎么办呢?”赵高心中纠结无比。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金币,道:“字面朝上,我就帮赵国,反之,我赵高……”
话刚说到这里,赵高就将金币收了回去。
去找嬴政坦白,跟赵国鱼死网破,那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王是不可能容忍他一个背叛者的。
他无路可走了!
帮助赵国最多失去权势,不帮要丢掉生命。
赵高做出了取舍。
他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营帐。
转眼,赵高来到了秦王政的营帐。
他并没急着去办赵国那边交代的事情,而是若无其事的替嬴政整理桌上的竹帛。
嬴政跪坐在垫子上,默不作声的处理公文。
赵高斜眼瞧了眼嬴政,寻思着怎么开口。
嬴政忽然停下笔,向他看了过来:“赵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寡人?”
赵高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破绽:“大王,您在说什么?”
嬴政看着赵高说道:“往日你进来,都会先帮寡人倒茶,可你今天居然忘了,必定是有心事,说吧,你藏着什么心事?”
赵高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大王,臣的确是有心事。臣刚才在营中听说了一些流言,不知该不该告诉大王?”
嬴政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你说。”
赵高抬起头看了一眼嬴政,又惶恐的伏下。
嬴政说道:“赵高,你听到了什么只管说,寡人不会迁怒于你。”
赵高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奴不敢说,此事若说出来,恐上君动雷霆之怒。”
嬴政将毛笔放下,看着伏在地上的赵高,冷冷的说道:“你不说,寡人现在就要动雷霆之怒。”
赵国的眼珠偷偷抬了一下,不过嬴政并没注意。
这事可是你要我说的,回头你要是下了地狱,可别怨我赵高。
“大王,臣听到营中有流言,说,,说您不是先王的儿子而是吕逆之子。那些人还说,,还说……”
赵高故意表现的欲言又止,嬴政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强压着怒火,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赵高咽了咽口水,装作惶恐道:“他们还说,先王驾崩得蹊跷,怕是吕逆从中作梗,为的就是让您登上王位,好让他在幕后把持朝政……”
嬴政听完,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这些谣言不用说,肯定是出自成蟜那反骨贼人。
这个反骨贼人,属实可恨,居然造谣说寡人不是先王之子,不仅如此他竟还造谣寡人有弑父之嫌。
这些流言要是大范围的传播开来,寡人的王位必定不稳。
成蟜此贼,该杀!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荒谬至极!这些流言从何而起?”
赵高忙不迭地磕头:“大王息怒,臣也不知源头,只听得营中士兵私下议论。”
嬴政站起身,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心中清楚,流言不会凭空出现,定是有人暗中捏造的。
若是这样可不妙了,寡人大营里面居然有人敢散布谣言,此人肯定是赵军的奸细。
赵军居然能把奸细安插到寡人的军营散布流言,那说不准哪天这些奸细也能取了寡人的命。
“传寡人命令,彻查此事,凡传播此等流言者,格杀勿论!”嬴政咬牙切齿道。
“唯!”赵高诚惶诚恐的接令。
不久,将军李信来。
“大王!”李信单膝跪地给嬴政说了一个坏消息:“我军储备的粮食最多还能再用半个月,请大王早日设法运粮。”
嬴政不假思索:“传信给治粟内史,要他运粮来。”
李信道:“大王,你忘了吗?上个月咸阳送来了最后一批粮草,治粟内史手中已经无粮了。”
嬴政恍然大悟,他忘记了,秦国如今已经没有存粮了。
“寡人知道了,你去吧!”嬴政挥了挥手,示意李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