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崔大丽还没那么焦虑,毕竟孩子们年纪小,刚下乡城里人的傲气还没消,知青基本都不愿意跟当地人结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建国他们是前几批乡下的知青转眼已经扎根乡下八九年了,青葱岁月全都奉献给了一望无际的乡野,回城依旧遥遥无期。
乡下日子是他们想象不到的苦,很多人咬牙坚持一年两年以后就主动放弃,跟当地人结婚彻底扎根,能咬牙坚持的寥寥无几。
别的父母可能不知道下乡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可崔大丽知道,她小时候就在村里长大,农活更是没少干,后来也是因缘巧合嫁了人才进城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态度如此坚定的不让金巧巧下乡,她害怕自己娇养的闺女吃不了苦,嫁给乡下那些泥腿子。
其实不止是闺女,对于儿子,她也有同样的担心,可架不住实在是没能力。
金巧巧写完信,崔大丽习惯性的让她一遍自己检查检查。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无奈缓缓倾泻,崔大丽越听眉头越皱,对于金巧巧不按自己的想法写,过于含蓄的说辞她相当不满。
“我啥时候说建议他们不要在乡下找对象了,我说的是不准!你按照我说的重写,一个字都不许改。
他们谁要是敢在乡下找那些不着调的对象,谁就不是我儿子,以后也别叫我妈。敢带回来,我腿给他们打断了。”
在崔大丽恶狠狠的瞪视下,金巧巧不得不屈服于淫威,把信上的内容改了。
崔大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跑回屋里拿出攒了许久的钱和票,又让金巧巧在信里把金额和数量写清楚。
为何要如此谨慎,主要还是担心东西被人偷拿还发现不了。
如今不管是寄信件还是包裹都有很大概率被抽查,尤其是对于知青的监督力度更加大。有个别山区,当地抽查的人以权谋私直接偷拿也是常事。
大哥二哥所在的大队还不错,对起码领导都不错,要不棉花和钱也不会安然寄回。
收好信,崔大丽最后交代几句才摆手让她回屋。
“棉花回头我找人给你弹一床新的薄被,不管用不用得上,这嫁妆里总要有一床新被子的。”
“好。”金巧巧对此没有半点异议。
崔大丽愿意给,她就踏实的接受。
“你房间的东西都是刚置办的新的,暂时也不缺什么,我就不给你整别的了。
回头天福拿来的彩礼我一分不留,都给你压箱底带上。”
“就这?”
看金巧巧那嫌少的表情,崔大丽激动地差点跳起:“别人家嫁女儿的彩礼都是要扣一半留娘家,心狠点直接全扣下,我这一分不动全给你陪嫁,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你还就这?”
“你是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金巧巧无语的撇了撇嘴,倒不是想要啥,主要就是想着念念不忘自己被崔大丽薅过去没用完的“黑”钱。
看她小嘴瘪瘪可怜兮兮的模样,崔大丽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前些年崔大丽还没那么焦虑,毕竟孩子们年纪小,刚下乡城里人的傲气还没消,知青基本都不愿意跟当地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