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如今的样子很市井。
虽然百相神功对香妃无用,但张泽从百戏门学来的易形术却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易形术改换容貌,不需法术灵气,只要猪肉。
张泽只用了二十斤猪肉就把香妃给搓成了农户家的傻丫头,那种丢到路边都没人捡的那种。
而张泽的那颗金丹,则正藏在香妃身上的那件破夹袄下,那由五肉伪装成的大胃袋中。
也幸亏如今已经入秋,那些猪肉并没有什么味道,想来应该可以坚持许久
此时这南梁港已经人满为患,除了那些封锁港口的修士,更多的则是来这汴京城做生意的南北客商。
张泽和陆沉以传音之法,正在研究跳水出逃的可能性。
“那老鬼刚刚离开了汴京,可是发现了我们?”张泽问。
“不像,若是发现香妃不见,皇帝被杀的话,这里早就戒严了,哪容得那些商贾胡闹,应该是城外的几处祭台出了变故。
“窥探人皇旗的不止我们,兴许是其他势力动手了。
”这说不定是个机会,你可有脱身之法?”陆沉问道。
“老青牛和龙驹都会水,我们趁人不备潜入水中,遁走如何?”张泽问道。
陆沉先是觉得这法子不错,却又摇了摇头。
“先不提老青牛游得快不快,会不会被人发现的问题,你得知道避水之术无法施加在香妃身上,把她淹死了怎么办?”
“无妨,刚刚我买猪肉时,店主送了我一盆尿脬。稍做处理,便可用其呼吸。”张泽显然对此事早有计较。
陆沉,“那玩意儿不骚吗?”
张泽,“骚,有几个里面还带汤。”
陆沉,“你能不能当个人?”
张泽,“非常时期,非常办法。怎讲,你还有主意?”
陆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她回头看了眼啥也不知,仍和傻丫头一样看东看西的香妃,陆沉心说,这好好的姑娘被张泽这种渣男骗出来实在是白瞎了。
这货想的那些破主意实在太接地气,不是塞进泔桶,就是挂一身猪肉,再不就是对着尿脬吹气。
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只是虽然张泽的法子恶心人,但让陆沉想,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干净的法子。
张泽见陆沉表情,已经猜出她心中所想,揶揄道。
“你之前打算卖身葬我的时候,可不见你怜惜我娇嫩的身躯,咱能不能一视同仁。”
“滚蛋,你娇嫩个屁…行吧,就这么干,但你一会得把那些尿脬弄干净些。”陆沉无奈道。
但正待二人准备就尿脬带汤不带汤的问题进行下一步讨论时,他俩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真是一匹好牛啊。”这声好牛,给除了香妃以外的两人一牛两马都吓了一激灵。
说话的人是刘道子。
陆沉城府够深,很快调整了过来,她面色木讷,斜了刘道子一眼,便不再抬头。
而张泽本就戏精,他赶紧挡住了牛首,拦在刘道子身前,一副谁打我家牛主意,我就拿粪叉捅他腚沟的表情。
老牛则顶着张泽的背,尽量把自己藏起来,慌得一比。
它对于自己干了什么,心里已经有数,晓得被抓回去,做成牛肉面那都是法外开恩。
此时它已死心塌地的决定跟着张泽,打算跟张泽去那白玉县养老。
至于刘道子这个前任,现在是真的不熟了,也不敢熟。
那两匹龙驹倒是没老青牛这般紧张,它俩觉得自己最多也就算是从犯而已。
不光不紧张,此时甚至还有闲心交流一下彼此的意见。
在简短的眼神交流后,两匹龙驹很快的就确定了今后的行动路线。
那就是不当举报崽,假装啥也不知道,从此跟梁宋划清界限。
倒不是这两匹马和张泽一见如故,只是因张泽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太诱人了而已。
张泽说了,到了白玉县以后,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从此以后,不光它们不用再被人骑,反而还可以去骑别人。
到时候,看上哪匹小母马就骑哪匹小母马,争取让龙驹血脉在白玉县遍地开。
反正是比这汴京强,在这边不光要每天禁欲保持精力,甚至如果被发现性情不稳的话,还要被噶掉篮子…
太难了。
两匹龙驹一边想着小母马的事,一边低下了头不再看那刘道子。
……
刘道子看着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农户一家,却没有走的意思。
‘区区小民而已,如何看我何须在意,只是这牛……’
他是真的喜欢这头老黄牛。
这屁股,这身段,这气质,真的像自己丢的那头啊
虽说那城门郎说得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若是能换一匹又旧又新的,岂不是好上加好?
“怎讲,卖吗?”刘道子问道。
“不卖!我家就这一头牛,卖你了,我家的地怎么办?再说了,你这穷酸模样,买得起吗?”张泽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刘道子。
“你不认识我?”刘道子问。
“你谁啊?”
“我是汴京府尹,刘道子。”